乐伊颔首:“那就好。”
“她问能不能见见你。”
“好。”
反正以后估计是不会再见面了。
摆脱了嫌疑的蓝叶得到了证人的待遇, 换了衣服洗了脸,就算还披散着头发,可是理顺了之后总不会再是一副疯婆子的模样了。
毕竟是同一张脸模底子,眉眼之间和蓝香带着少许相似的蓝叶还带着些清秀,光洁的皮肤擦去疲倦,才让人恍然间想到,原来她还这么年轻。
她看到乐伊进来就急忙站起来:“香儿。”
乐伊无奈:“为什么我说话你们总是不听呢?我叫乐伊。”
她说过,她不是香儿。
蓝叶怯怯得抬眼看了她一眼, 又垂下去:“我, 我应该怎么叫你?”
“叫乐小姐也行,叫乐女士也行, 叫乐同志也行, 随便你。”
“乐……同志?”还是这个称呼对蓝香比较熟悉,“我, 我能这么叫你吗?”
在她的记忆里, 似乎只有政府官员, 只有党员团员才能这么互相称呼, 一般人是不能这么叫的。
“同志,志同道合者, 即为同志。我们现在惯常应用的同志是受苏联时期达瓦里希这个称呼的影响,是指与你有着同样待遇, 同样工作,享受平等权利,拥有平等义务,并且和你互相帮助,互相学习有共同理想的人。为什么不能这么称呼?”
蓝叶嚅嗫着,羡慕着:“你懂得真多。”
她一直知道蓝香很厉害,可是她的父母,丈夫,都告诉她, 蓝香是离经叛道,是大逆不道, 她是错误,是耻辱,是坏的。
哪怕心里偶尔有过羡慕的念头, 也被生活和环境磨平,掐灭,不敢让它发芽。
可是一夜之间, 她原本的世界坍塌了,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挣扎,等尘埃落定,回首望去一片废墟的时候,她才真正的,第一次独立思考。
原来蓝香才是对的,原来她才是好人,原来女人也可以活的像她那样,光芒万丈。
乐伊自然不会为了蓝叶的夸奖而自得,问道:“你以后想怎么办?”
“我想要离开这里。”
亲爹死了,亲妈冤枉她杀人,弟弟是瘾君子, 杀人犯, 嫁的丈夫手上更是有两条人命。
舌头底下压死人, 这个最喜欢风言风语的小山村, 她的确是待不下去了。
“嗯,然后呢?”
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