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那个人,已经没了昔日的风姿月韵。才几日不见,人如何枯槁成这般?
最狰狞的,要数他额间的伤疤,指甲盖大小的殷红色圆点,让人见之,忍不住惊心触目。
“终于摘了额带……”她微微苦笑,抬手抚平了那昏迷中仍旧紧皱的眉头,“怎么就那么不小心,这额上的伤啊,治不好……”
云景啊云景,你究竟,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?
“你闭嘴!”
随后闯进来的月玲珑,恨恨地瞪着她,上前不由分说地扯住锦秀的手臂,“你跟我去个地方!”
见夜玄凌阻拦,月玲珑冷嗤,“太子殿下放心好了,我们宫主如今在这里昏迷着,我都放心得下你,你又何必放心不下我?”
夜玄凌眯了眯眸子,没有半分相让的意思。月玲珑对他拔了剑,被他一个飞踢给打了出去,“给你三分颜色还开上染坊了?”夜玄凌怒极,他一向不屑与女人动手,当然,敢对他的女人颐指气使的女人,就另当别论了。
月玲珑不是他的对手,却不肯善罢甘休,气氛一时变得僵持不下。
锦秀放心不下白离然,此时自是不愿随着月玲珑而去,这个女人一向没给她什么好印象,只道是,与碧玉婉清一样,处事极端。
有夜玄凌为她挡着,月玲珑一时也带不走她。
锦秀得出空闲,立即将白离然的伤势查探了一番。得出的结论,却让她也是震惊不已。
这伤,或许,月玲珑并没有骗她。
白离然这一次,真的在劫难逃。
真的就没有回天的办法了吗?到底经历了什么,才能将身体糟践成这般模样?
他素来长隐于世间,不与寻常人为伍,又不喜争斗,怎会受如此重的内伤?还是他本就受了重创,却一直对她隐瞒……
忽地,锦秀想起了兰珏。
那个从来一身药香,看起来颇有些弱不禁风的他,总是时不时地拢手清咳。
那时,她以为,这些,可能是个人习惯,也可能是兰珏脸皮薄,经不起她的戏弄,所以每每如此。
现在看来,一开始,她就完全摸错了方向。
那时的兰珏,就是有伤在身的,他禁不起情绪上的巨大波动,又不想被她洞悉身体情况。所以就极尽压抑地咳着,听起来,那么轻浅……
她早该发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