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答就是回答本身。
那种感觉对徐格来说,就像吹一个快撑到极限的气球。
可能还能在吹一两口气,也可能说爆就爆了,他很想让程濯来问问他,你怎么喜欢乔落的呢?你怎么确定就是喜欢呢?
但他知道程濯不会问。
可程濯能看出来,他将手里转着的笔放下,起身去把门关上,坐回原位,朝徐格抬额:“想说什么就说吧。”
徐格沉默了好长时间。
就在程濯以为徐格讲不出口,他准备把笔捡起来继续写的时候,坐在床边的人忽然搓了一把脸,像被什么击溃似的朝后一倒。
“差不多就是过年那会儿吧。”
徐格开始讲。
“我们去泡温泉,她忘拿衣服了,让我把她房间的袋子拿过去,我路上悠着玩,一下脱手,她那个……内,咳——内衣挂树上了,然后她也来了,我们就想办法把东西弄下来,就找到一截小棍子,戳了半天,掉下来了,我仰着头,就砸在我脸上。”
“我不知道怎么说,就——我知道早恋都很正常,男女有别我也懂,但就是那一下,扑头盖脸的香气,我就跟个傻批似的一瞬间恍然大悟,哦,乔落是女生,跟你跟我都不一样的女生,无论我们怎么打打闹闹。”
“她把那个东西扯走了,特别生气跟我说,脸都丢完了!”
话就到这儿,徐格没再往下说。
可情景再度浮现,也再度鲜活,那一瞬间他看着乔落穿着浴袍踩着小巧的木屐,吧嗒吧嗒跑远,她说她脸丢完了,那么他呢,大概心也丢完了。
开始不正常,越渴望接近她,越拼命克制,明明以前也跟她有一些肢体接触。
甚至小时候徐格还跟乔落挤过一张吊床。
可就是从那时,他开始有意识地避免一些触碰。
心思不纯的那个,浑身都是枷锁。
连程濯都会随手帮乔落摘掉头上的落叶,他不行,他根本不敢碰她分毫,徐格可以当个烂人,但不敢对乔落龌龊半分。
徐格说:“我真的烦死了,我还老是自说自话,我说我不可能喜欢乔落,我们一起长大的,都多少年了,怎么会就突然喜欢上,我是不是青春期到了?荷尔蒙分泌异常了?”
程濯回答:“不是早到了,你现在才分泌异常?”
徐格:“……”
徐格凑近程濯问:“你有吗?”
程濯没听懂:“什么?”
“就是你对乔落有这种感觉吗?会不会其实大家都一样?只是我沉不住气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