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乙气结,反问道:“要你何用!”
殊冉心有余悸地摸着肚子,说:“无用也行,左右我是给君上充作嫁妆的。有了这一层干系,帝君必不会怪罪于我。”
阿乙顿时两拳打出,说:“男子汉大丈夫!你也忒没出息了!”
云生不敌,却自有法子。他躲闪黎嵘的破狰枪时,屡次以金笼做格挡。黎嵘次次重力劈下,那栏杆已被击得凹凸不平,终于“砰”地断开,梵文一瞬消失。
云生挥袖,说:“咽泉一出,鬼神皆服!净霖,杀他方能平你滔天之怒。此后你我两分三界,临松君当为天地尊者!”
黎嵘枪法凛冽,岂料笼中破口猛地抬出一臂,赤手扛枪,接着狂风乍起,净霖凌身而出。咽泉剑覆锈而现,净霖翻剑入掌,猛地旋身荡开浩然剑气。
破狰枪再次嗡鸣,若有若无的铜铃声包裹四周。
黎嵘滑掌稳住破狰枪,持力击来。劲风扑打,净霖剑走龙势。两方皆带动天云翻卷,将九天台震得飞石乱溅。黎嵘喉间一凉,他立即退身,堪堪躲过,再一摸喉,血已经冒了出来。
净霖却并不追赶,而是飞身凌下。天青色顿时坠落,犹如疾雨骤去,眨眼间穿越层层阻隔,直面东海。咽泉剑赫然下掷,定于沸腾的水面之上。下一瞬剑身环荡开萧杀锐气,将所有人清扫出去。
净霖落在水面,涟漪晕开在他踏过的地方。他拔出咽泉剑,垂首与水下游动的庞然之物凝眸对视。
苍霁还没有化龙,他受着邪魔啃咬,灵海被黑雾血色一齐弥漫。硕大的鱼身已顶出了角,在撕咬声中,净霖渺小的好似站在他的眼睛里。
我有一条龙。
净霖无端地想,甚至有一点细小的酸涩,那没擦净血迹的长指隔着水面轻轻点在这怪物的眼中。
他们好似从未分开过。
黎嵘枪掷而来,强风突袭净霖。那被震开的云间三千甲再次跃扑而起,净霖却在四方包围之间,对水下之物缓慢地露出笑来。
这一笑使得天翻地覆皆成虚幻,那千百年的苦楚全部烟消云散。有情人的对望本该如此,仿佛天崩地裂也无所顾忌,这千言万语尽藏于眸中,普天之下,除了对方,别的人都不明白。
咽泉剑陡然反起,与破狰枪“锵”声击中。净霖发被风荡起,他一步不退,击得黎嵘再凌半空,无法落水,跟着一手画符,青芒爆涨,霎时间逼退包围。
黎嵘身往下沉,却见净霖已然跃起。他们俩人目光交错间仿佛前尘尽过,殊途异路终有一场生死诀别,兄弟两字已成刀剑交锋下的亡魂。
净霖脚下涟漪陡然震开,咽泉剑化出万丈巨影,势如破竹一般惊起万顷涛浪,夹杂着劲风狂袭向黎嵘。黎嵘枪挟雷霆,红芒似如锐箭飞疾,在眨眼间已与净霖撞在一起。
风如刀割,疯狂地划在两个人的手背与颊面。方圆五里之内,无人能停。击打声嘈疾迸溅,兵刃摩擦着再碰撞,曾经同出一脉的一切全部在这一刻成为较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