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鸣笑眯眯地:“属下早让人备下了,就怕主子您临时有需要。”
怎么样?
他猜想的果然准确。
张居龄没有吭声,却放下毛笔,出了书房,往门外走。
树鸣紧跟其上,又给张居龄撑开了雨伞。
主仆走到午门时碰到了顾暖,他也刚从工部出来,身穿绯色孔雀补子,带五梁朝冠。
已然是朝廷正三品的工部右侍郎了。
顾临从刑部致仕后,顾暖聪明踏实,又有岳家一路的提携,反而是顾家最有出息的了。
顾暖先拱手行礼:“张首辅。”
顾家和张家虽然是亲戚,但妹妹一死,又没有留下孩子……这点亲戚情分早就淡泊如纸了。
权利都能改变人心,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?
“你这是?”
张居龄停下了脚步。
“工部也没有什么事情。
所以,我要回去陪母亲给父亲扫墓……”
张居龄“嗯”了一声,不再问什么,抬脚上了马车。
顾暖目送着张居龄的马车远去,也回头走向自己的马车。
书荣跟在他身后,“首辅大人的面容看着还是很年轻的,两边鬓角却雪白一片……真是奇怪。
奴才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。”
书荣是顾暖的贴身小厮。
“管别人做什么。”
顾暖冷声道:“张首辅也是你能背后议论的。”
张居龄这几年大刀阔斧的推行新法,其手段之高明、狠厉,闻所未闻。
虽然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朝堂内外的一些恶俗风气,但得罪的人也是数都数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