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广泰略带几分担忧的声音这时候传来,让周侯灿从沉思的状态里退了出来。
“怎么了?算出来什么了?”周侯灿倒是好奇陈广泰算出来的卦象。
“县尊先告诉我你的安排,我才能说我的卦象。”陈广泰坚持道。
“自然,自然是要让你知道的。”周侯灿失笑道:“去镇海卫,是因为我跟徐佥事有个布置,他想借这个机会把海贼端掉,这自然对咱们漳浦县也是一件好事,所以我自然应允。”
他换了口气,继续道:“而咱们两个都不在县里,不光能吸引吴家,也能吸引那帮海贼啊。何况我觉得要是我们去镇海卫了,反而能保全这赵端明了。”
昨天晚上周侯灿去了一趟县狱,看到赵端明身上的惨状,不禁有些心疼,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。
这种瞒天过海之计,要是不做的逼真一点,根本瞒不住任何人。
周侯灿这个做法是符合正常官员的行为准则的,而相反,如果周侯灿把赵端明好吃好喝地供起来,他的用心不就“昭然若揭”了吗。
昨天晚上周侯灿又好好想了想,抓住了昨天的那根线头。
要是吴家知道知县和主簿在赵端明击鼓上告的第二天就出去了,恐怕也不会干出这种劫狱的傻事,尤其在是目前赵端明看上去已经半死不活的情况下。
在县衙里培养一个稳定忠心的眼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,周侯灿相信吴家在摸不清情况之前是不会动手的。
‘也是。可刚才的卦象……’陈广泰心里想了想,同时也在斟酌着把卦象给周侯灿说到哪个程度。
刚才的卦象和周侯灿的安排暗合了。
是浅尝辄止地提一提,还是干脆不说那个。但周侯灿进来的时候显然听到了自己的惊叹,所以要是不说的话反而可能让周侯灿疑虑。
想来想去,陈广泰最后把心一横,反正《易》原文就那么多,加上《传》也没多少,而卦算的关键在于解释。自周侯灿来漳浦之后,陈广泰还没见过他有这个本事,所以陈广泰不担心周侯灿拆穿他。
毕竟周侯灿主治《书》,而且他还未及弱冠,自然不可能精通《易》。
“很不寻常啊,县尊,”陈广泰看着周侯灿,又在自己脑子里回味了一遍,“两个卦象,完全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