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陆神淡漠地开口,对着正在努力破开墙壁的奥斯维德说:“不用白费力气了,这东西在世界上就没有能破开它的东西,这是鲛人族的禁术,连我也没有办法解开。”
随后他嘲讽道:“你的小鲛人可真是爱你啊,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消灭我,”大陆神漂浮在空中抖了一下,“虽然被一个鲛人打败了很丢脸,但是看你这样子,也好不到哪里去,呵呵呵呵。”
比死了还痛苦。
付出了全部的感情,而被这爱依托的人却要离他远去,这与那活生生的剜心之痛又有什么区别呢。
大陆神虽然不甘心,但是依然笑得嘚瑟,奥斯维德听着它难听到刺耳的笑声,一拳砸到透明墙上,而那双手已经血肉模糊,都是他打的。
柳函现在什么都听不见,只知道自己的嘴不听念着咒语,终于,禁术完善了,跳动的心脏被一层雾气遮住,随后猛地朝大陆神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。
大陆神察觉到心脏的动作,用最大的可能避开,也没能躲开,他知道,这是徒劳。
心脏没入了大陆神的雾团里,与他融为了一体,没过几秒,大陆神发出了惨烈的叫声,随后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雾团爆开,逐渐消失。
奥斯维德冷漠地看着这一幕,感受到手边的阻隔消失了,立马回过头,扑到了柳函的身边。
他伸出颤抖的手,上面鲜血淋漓,收回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敢将手放在柳函的脸颊上,而柳函已经疼得神志不清却又晕不过去,这副样子让奥斯维德的心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划开一般疼,但他知道,柳函肯定比他更痛、更痛。
他轻轻地摸着柳函的脸,呓语般呼唤着他的名字,俯下身亲吻着柳函的额头,犹如亲吻着精致的易碎品。
滚烫的液体从眼眶中掉下了去,滴在柳函汗湿的额角,流入了发间消失不见。
奥斯维德紧闭着眼,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间断地落下却没有发出一丝哭声,安安静静。
随着咒语的失效,剧烈的疼痛袭击了柳函的意识,他意识模糊,已经离去天堂不远了,但是他还想着那个帅的人神共愤的爱人,用出全身的力气睁开眼。
奥斯维德下巴被柳函睁开眼时睫毛的扫动惊醒,忙抬起头看过去。
柳函睁着眼,那双琥珀色的眼清澈见底,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柳函从睡眠中清醒过来,他看见的一模一样的景色,多美啊。
然而这双眼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神采,空洞松散,像是失明了一般,什么都看不清。
柳函视线模糊,他想要睁大眼睛去看清楚身边的人,然而都是徒劳,心口处的窟窿源源不断冒着鲜血,隐隐有干涸的迹象。
不是奥斯维德不想为他疗伤,可这已经无力回天了,失去了心脏,就算把这个窟窿堵上了,也什么用都没有。
柳函张张嘴,没有发出声音,他努力了几次,连吸气的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奥斯维德紧张地将脸凑近他,想要看清楚他想说什么,只见柳函张着嘴做出了几个字的嘴型:“找到我。”
奥斯维德费力地读了出来,找到我,找到我……
还没等他想出来这句话的意思,柳函头一偏,没了呼吸。
奥斯维德心口一窒,看着柳函渐渐扩大的瞳孔,忍不住喊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