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!没怀孕,她有肝癌,那是肝腹水,肝癌的人到最后基本都这样。”
老板娘不敢多说,怕惹火上身,扭头就想走,却被矗立在门外的保镖冷脸拦住。
薄瑾屹只觉一股股汹涌的浪潮灌入了脑海,冲的他头晕目眩。
肝癌。
眼前的一幕太过荒谬,以至于薄瑾屹问出了这样可笑的问题。
两个月前监控里的她还清瘦得摇摇欲坠,怎么可能怀孕有这么大的肚子?
而他,不是早知她会患上肝癌吗?
在另一个世界,她也险些因此而死。
他早知她病入膏肓,等待着他的,会是她的死亡。
他只是不信,不信命运不同的她们,会以相同的方式死去。
他不信这个世界的她也将弃他而去,划下无法相拥的距离。
可他看到了她的药瓶,就在他旁边的桌上,而让他无法接受的是,这是最便宜的止疼药,甚至不是给人用的。
畜生用的药,被她拿来止痛,她拮据到多活一天就痛苦一天!
这大概就是应珣没选择立刻让她死,而把她赶到这里的原因。
都这样了,为什么不回家?
铁锈味从他口腔深处传到了鼻腔,袭来的情绪他几乎承受不住,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而这仅仅只是她所受苦难的冰山一角。
稚宁在昏睡中,并非不想理会他,薄瑾屹再一次慢慢靠近,俯身,他想将她抱在怀中,带她离开。
可刚刚扶着她肩膀让她躺平,下一秒,他双腿突然瘫软,跪倒在地。
摇晃的木桌到底还是塌了,碎裂的木茬扎进薄瑾屹手心,肉体连同灵魂,在看到她脸的那刻,骤然艰涩紧缩起来。
一贯淡然不惊的薄瑾屹,此刻狼狈的张着嘴,无法发出声音,只有喉间发出不匀而颤抖的粗喘。
少女的那张脸,半边脸枯黄,半边脸疤痕密布,从眉毛到下巴,看不清原本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