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翃道“方才给万岁诊脉的时候,我察觉他的头发略有些湿润,不知院首可发现了?”
陈院首一怔“什么意思?这个跟皇上的病痛有何干系?”
薛翃道“这个自然是大有关系。院首既然请过脉,诊断出阳明经有损,那自然也该察觉万岁的脉象有自下冲上之感,所以不管外症是什么,论起内症,这头疾便必定是寒邪遏制阳明经导致。”
“我自然知道,”陈院首皱眉道“我先前已经亲自给皇上施针,刺皇上阳明经左右『穴』位各三,分别是合谷,列缺,头维,敢问可有错吗?”
“并没有错,只是还缺一点。”
陈院首原本满腹不服,说到这里,忍不住动了求知好奇之心“道长请明示,还缺什么?”
“针灸之法,甚是精准,但施针之后万岁的头疾仍旧不愈,是因为内经的寒邪虽然驱除,但头上的寒湿不退,这就如同虽然用炭火烘烤着一件晾晒在外头的湿衣裳,可是天上还下着雨,又如何能够彻底烘干?”
陈院首目瞪口呆“这……这就是我先前所说的病根。道长这样说,难道已经诊出来了?”
薛翃示意院首靠前,同他低低说了几句,陈院首听闻,面上流『露』恍然神『色』“原来、原来是这样?”
薛翃道“剩下的,院首该知道如何根治了吧?”
陈院首看着薛翃,几乎不敢相信“道长、您是怎么察觉的?”这会儿的语气已经不自觉地恭敬起来。
薛翃淡淡道“这个无关紧要,就不必多说了。”
她的来意已经跟陈院首说明,便不想再耽搁,因说道“院首再想一想,若觉着妥当,明儿就可以开始给皇上根治,我先回放鹿宫了。”
正在此刻,那边有一名太医走到虞太舒跟前,躬身把两包『药』呈上,道“大人何必在此亲自等候,下官会命人妥善送到内阁。”
虞太舒伸手接了过来,道“事关高大人的病,自然得我尽心才好。”一点头,起身往外。
正薛翃跟陈院首辞别,虞太舒上前“多劳院首了。”
陈院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,竟顾不得跟他寒暄多言,只心不在焉地说道“不敢不敢。”
虞太舒提着『药』往外,大袖微扬。
薛翃略觉奇怪,却也转身往外,两人几乎一前一后,将出太医院大殿的时候,陪着薛翃的太监小全子忍不住问道“侍郎大人,高大人有何病症?”
虞太舒道“哦,也没什么,就是时常有点头晕目眩,跟陈院首说过,是心火太盛的缘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