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曼言放下手中水杯走近病床,看了看傅临江腿上的石膏,柔声问:“很疼吗?”
傅临江右手握过来,将她手包住,苍白面上倦色稍减:“看见你就不疼了。”
两人四目相对,交织的目光中,情绪破土而出。
连日里的惶恐不安被掌心温热抚慰,似尘埃落定终有归处,许曼言眼泪反而不争气地涌出来。
她抽了抽鼻子,在视线模糊前低头掩饰:“胡说什么,我又不是止痛药。”
傅临江唇角上弯:“心里高兴,自然就不那么难受了。”
话音落,一滴眼泪啪嗒打在手背上,带着比皮肤稍高的温度,滑落成水痕。
傅临江手指缩了缩,愣住了。
他一只手撑起身体,想捧起许曼言脸仔细看,她却始终不肯抬头。两人僵持了几秒后,许曼言愈发像鸵鸟一样,将头埋进他怀里。
大概猜到她是因为担心自己,所以才如此,傅临江内心涨满,有开心,也有措手不及的慌张:“曼曼,我不痛,真的。”
……
“只是左腿骨折。跑到一楼时那房子塌了,好在房子总共才两层,我在的地方又刚好有支撑物,没有埋多久就被救出来了。”
……
“我的手机弄丢了,吕照的手机坏了,我们几乎身无分文,护照什么的也全都遗失埋在废墟里,还是大使馆帮忙找到回来的途径。”
……
许曼言眼泪愈发汹涌不止。
傅临江三言两语,轻描淡写过去,她光靠想象都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险。
全亏命大逃过一劫。
两人依偎着抱了好一会儿。
闻着怀里人的发香,傅临江才真正感觉到,他在和安稳的人世间重新相拥,心中百感交集,又带着后怕。
他固然性格坚强,能面不改色地面对人生的急风骤雨,成为傅氏集团的顶梁柱,是众人眼里的定海针,却也不是没有软弱的时候,只是唯独能对一个人流露出。
掌心朱砂痣,心头明月光
她的名字,一笔一画,刻入骨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