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市里,江男眼睛红肿着,但她的脸上,却绽放着从没有过的开心笑容。
直到这一天,她心里上的所有戾气才烟消云散了。
左手边是爸爸,右手挎着妈妈,他们三口人穿梭在各类货架前。
妈妈拿起中老年奶粉看了又看,纠结买哪个牌子的,挑出两袋扔到推车里。
爸爸说:“那袋的能有罐的好吗?你看这包装多高级,价格也不一样,”说完就抄起货架上的几罐、一罐两罐四罐扔推车里。
妈妈斥道:“江源达,我都挑完了,你买这么多,爹娘喝不了浪费,喝完再买呗。”
“谁有空没事儿逛这?我这开车拉你们娘俩来一回,能买回去的就一招买了,我还能帮你拎。
再说那怎么能喝不了?我还不信了,你给它摆在那,他们当老人的怕浪费也得喝,你买少了才不舍得喝。
买东西总抠抠搜搜的,你这样不好,价格决定品质,又不是没钱,是不是闺女?爸说得没错吧?我挑的贵,你妈挑的不好。”
听听,爸爸照旧不听话,啰嗦又操心的老男人,妈妈说一句,他总有八句话等着,买个奶粉,还是给姥姥姥爷买奶粉,他都跟着作对。
江男改挎住江源达的胳膊,笑嘻嘻点了两下头:“这回我赞同我爸。”
江源达立刻抖擞起来:“你看,苏玉芹你听听。”
苏玉芹心想:你臭显摆啥啊,闺女始终是我这头的知道不?
江男又对江源达说:“爸,咱逛完超市再去个地方呗,去趟家电城,你给我姥姥买个洗衣机,买个最新款的,过年了,她那洗衣机还是老式的,都甩不干,往炕上扑湿衣服。”
“这有啥可商量的,买。一会儿再逛个商场,你和你妈妈看看,有啥相中的吱声,我掏钱就得了呗。”
说完,老江就后悔了,他推着冒尖的超市车子,看着排队结账的队伍,再一联想商场得人山人海成什么样啊,过年过节人太多了。
买对联的时候,江源达又一气儿买了很多,还和苏玉芹有商有量,俩人算着:“咱家有几个门市,有几套房子,驾校也得贴,福字得成沓的买,灯笼也得买几个,还有红包。”
江源达算完后就一脸肉痛,唏嘘着得抽空去趟银行取钱,苏玉芹也说:“唉,咱家过个年得花多少钱,光给员工发奖金就得很多,我也得给我那四个服务员发钱。”
江男却没听那些,她也在忙着挑对联,试图挑一副小词杠杠的,再烫金的,因为任大娘和任大爷已经开车回老家了,她记着走的时候忘了贴,等大年三十早上,她打算起早去给任家贴上。
同一时间,真是要过年了,年味十足,苏姥爷家所在的村子,总能听到杀猪声还有一帮壮劳力喊一二三的声音。
苗翠花推开外屋门,厨房里立即涌出白浪一般的热气,锅沿边上摆着血肠和猪头肉、大盆凉菜,锅里炖着大骨头酸菜。
“老头子啊,把老母鸡抓着杀了吧,等会儿大骨头盛出来我就炖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