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有人想我死,我是会反抗的,但如果这个人给了我无法抵抗的诱惑,我就没有想过要有举起刀的觉悟。
携花翊的手谕前来的小兵牵来了两匹烈马,其中有一匹是花怜雨的专属坐骑,马镫子都是都:赤金石打造的,不同于一般的华贵奢侈,是花翊登基那年送花怜雨出征时,当着众将士的面亲手为花怜雨装上的,这样的殊荣天下独有。
而另一匹马,我没有见过。那种马鬃上揪辫子插花的欣赏水平,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。
后面跟上来的夏千枫脸色很臭,倒是宁罗一蹦一跳兴奋不已。
等到他们已经走到跟前,那小兵便将手上的那一根马绳恭敬地交到了夏千枫的手上。
我诧异地瞟了一眼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尊贵待遇的夏千枫,不由觉得这种风格和夏千枫很配。
本来整个军营都不太知道我要走的消息,可是夏千枫一处来,就都知道了,纷纷出来相送。
温淮也来了,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,保持着君与臣之间最为疏远的距离送别,其他的将军倒是比他磊落。我相信,温淮对花怜雨的感情里不存在名为“爱”这种东西。
拉紧缰绳,马上的人齐齐吆喝一声,马蹄高举,踩踏新草绝尘而去。
顺风而行,仿佛长了一双翅膀。而夏千枫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,不远不近地跟在我的身后。
我心里清楚,他是在等着我施展三天回京城的奇迹。
“你不回轻云山吗?”
“难不成你有什么好事怕我知道?”夏千枫这次是光明正大地追上来,与我并驾齐驱。
“我是要回去和亲,你呢,你跟着去做什么?”我斜了他一眼,加了一马鞭与他的马错开。
“喝喜酒。”夏千枫追上来回答。
“没有准备你的那一杯。”我撇撇嘴,心中腹诽着这一个两个阻挡我开挂的人。
“我和宁罗自会准备,就不用你惦念了。”
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。”我伸手摸了摸宁罗熟睡的脸颊。
“怎么突然决定要去和亲了?”夏千枫没话找话。
“跟你说得着吗?”我难道还说是为了让花翊无后顾之忧所以甘愿奉献不成?
反正我离开之后,花怜雨的这具身体便会一点一点衰退,知道死亡。到那时候,晋国应该会对大蒙心怀愧疚,更加卖力地对大蒙提供支持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