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尔默咒骂着,将冠冕狠狠地砸在冰面上,一声声清脆的鸣响后,它跌落在了伯洛戈的尸体旁。
用力地喘了几口气,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后,帕尔默又狼狈地将这顶冠冕捡起,用力地套在了伯洛戈的脑袋上,好像尺码不太对,帕尔默套起来格外费力。
但最终,帕尔默还是以这十分滑稽,甚至有些荒诞的方式,为伯洛戈受冕。
“他妈的,我可是预计三十岁退休的男人啊,这种要命的工作,还是交给你这样的专业人士吧。”
套好了冠冕后,帕尔默一边抱怨着一边试着扛起伯洛戈那冻僵了的身体,但伯洛戈的身体实在是太沉重了,帕尔默也太累了,刚抬起一半,两人又重重地倒在了雪尘里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
帕尔默大口地呼吸了几下,寒意在肺里搅合着,不知道是悲伤,还是太疼了,他的眼睛忍不住地溢出泪水,紧接着泪水又在脸庞上冻结。
“妈的,怎么这么沉。”
帕尔默骂骂咧咧地掰动着伯洛戈身上的甲片,可任他怎么用力,也撼动不了分毫。
“该死的,该死的!”
帕尔默觉得自己把近几年的抱怨全部用在了这一刻,既然掰不断这些甲片,他只能挣扎着,像是扛起一袋沉重的麻袋般,双手将伯洛戈的双脚抱住,肩膀顶起他的腹部,让他的整个上半身垂在自己的身后。
帕尔默就这么扛起了伯洛戈,在茫茫的风雪里前进着。
于是,另一个世界之中,爆炸头帕尔默扛起了贝斯手伯洛戈,两人的身影艰难地前进着。
“撑住啊,伯洛戈,我们会成为大人物的,在万人的舞台上演唱的,”爆炸头帕尔默不断地诉说着,声音哽咽,“没事的,伯洛戈,你不会死的。”
他有些破音,开着糟糕的玩笑,“要知道,摇滚不死的啊。”
炽白的、命运的丝线穿过爆炸头与贝斯手,它越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界,抵达了那荒芜、充满尸体与战火的战场上,暴雨已经远去,泥泞的大地上堆积起一块块的水坑。
战马帕尔默呜咽地鸣叫着,用头拱着倒地不起的骑士伯洛戈,它努力地把头伸到骑士伯洛戈的身下,接着奋力起身,竟将骑士伯洛戈翻滚着驮了起来。
一阵欢快的马嘶声响起。
战马帕尔默驮起骑士伯洛戈,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走去,迎着落下的箭雨。
炽白的丝线从战马与骑士的身旁穿过,像是一道无法追溯的流星,它坠向昏暗无光的世界,落在那化作焦土的大地上。
零零散散的炮鸣声与爆炸声不断,挥之不去的乌云遮蔽了天空,诸多的战斗机突破了云层,向着远方的大地投向致命的武器,紧接着,一道撼天动地的蘑菇云拔地而起,灼目的火光隔着几百公里都清晰可见。
咆哮的滚滚热浪中,机械造物的帕尔默扛起血肉之躯的伯洛戈,在这破败的大地上前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