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时候还不知道程林打着什么主意呢,还觉得在老丈人面前要处理好关系,程林让他记什么写什么,他也跟着记了,这几天生怕自己干的不好,他天天拿个算盘打,为的就是让未来老丈人面前有个好印象。
这和元松有些迷糊的性子也有关系,他不爱刨根问题,换了另一个精明点的,早就旁敲侧击的打听了。
做假账,简单来说,就是跟实际账目不一致,这个可以是流水数目对不上,也可以说是货跟金额对不上。也有可能是货物作假。姚晓渔立刻说道:“那看他有没有按照规范入账,如果入账没有计算成本分摊配比,那就不算做了假账。”
“程林的砖厂有问题,那也是他一个人隐瞒了事实,实际上就是成本的出入。阿松一个刚进去工作的,他能知道吗?”姚晓渔说完,元松心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,他还真以为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记了假账,那就太冤枉了。
王孟兰依旧不放心:“那到时候你们举报了程主任,他乱说话牵连了阿松怎么办呐。你们救非要举报人家?你们拿得出证据不?”
说到这份上元槐也开口:“妈,你放心,我不会贸然做危害阿松的事情,这件事如果我们不说,程主任这不也想方设法把他拉去砖厂,如果小鱼不说,哪天阿松真做了假账,那才是叫人拖下水。”
这回也是因为他进砖厂时间不长,不敢透露太多,叫人看出他对元松的态度不寻常,不然以程林的性格,肯定要让他接触真账本。元槐也心里有计较,等回了工厂,就说起了家里这个事情。他上回去探听广和成和那个米国学弟的谈话,就是想问清楚这回质监局的人是不是准备再国外购入一批检测工具。
广和成说:“你先不用担心,砖厂的事情我也听说了。这事情你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证据,现在市政府也在搞把控市场产品质量的事情。不仅仅是建材,还有很多产业。不然这回继先也不会过来推销他们公司的产品。等这事情落实了,你再去检举。”
又说:“咱们县里镇上这些企业也都是这几年才建起来的,以后还有更多的企业发展起来,国家对这方面的把控也会慢慢完善起来,你要对国家有信心。还有另一件事情,我想跟你说说。”
他说的是让元槐去把高中文凭拿到手:“之前让你上夜校,就想让你拿到高中文凭。咱县里的大学就有个华x工业,可是一点也不输省城的z大和N大。你马上也拿到高中文凭,到时候我让领导安排你去旁听,就是拿不到文凭,但是本事是学到自己肚子里的。你要是能上,我就这么安排。”
如果按照元槐现在的正式工来算,他的工时是累计起来算年底的奖励也有不少了,其他人有学习的机会,可不会跟钱过不去啊,出去学习就少了工时,怎么看都不划算。
而要是元槐说留在工厂,广和成也不会说他什么。
元槐说:“行,我能上。”
他看广和成还有一些话像是要说,于是干脆去工厂的供销社买了瓶酒,又在食堂弄了点花生米来。两人喝了几杯,广和成这才犹豫的说道:“之前咱们厂就有开分厂的打算,搞技术的去了一批人,我本来也想去的,但是想了想,自己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,继先说的也没有问题,我确实浪费了一次机会。
但是我也不后悔,能见证厂里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...”
他的眼睛盯着杯子里的酒水,忽然眼睛有些湿润,怎么不后悔呢?他也是嘴上这么说,看着分厂建立,也知道三线厂的故事也只能成为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