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琳笑起来,他总是想和她同甘共苦,只要她辛苦却又不肯搞特殊,他就一定要来仔细体会一下。她道:“这附近有招待所的,我们去那里住。”
程如山依然不肯去招待所,只说要住在那里,连姜琳说回家也不好使。姜琳看他铁了心要享受工地粗糙生活,也就由他,反正他是风餐露宿过的人,现在当程局也没能让他忘怀过去。
还不到睡觉时间,姜琳就让他开车带自己去看看吕航。
她之前出差,一回来就听说吕航跟何亮的事儿,顾不得休息就去探望,她得给郭艳秋打打气,免得郭艳秋太低沉。
程如山开车带她去医院。
何亮当时失血过多,输血以后恢复很快,回来没几天就出院。他出院后得了一个月的假期,不需要上班,他就帮别东山、贺长江等人查案子。
虽然抓了那五个混子和王猴子,何亮依然觉得憋屈窝囊,有一种老子牛逼这么多年,突然被几个无业混混给弄死的憋屈感。
他宁愿死在洪水、泥石流、地震或者大火救灾中,也不能接受被几个劫路的混子打死。
所以哪怕已经破案,他还是意难平,跑出去继续忙活,丝毫不管大夫说他需要多休息。
姜琳和程如山走进病房,郭艳秋正在辅导郭生写作业。
白天吕航的妈妈爸爸陪床,晚上郭艳秋过来。郭生一下子长大很多,非常懂事,每天按时上学,放学就来陪爸爸,一边写作业还给吕航讲讲学校的事儿。以前他最讨厌上学呢,小小年纪就会用诸如“你自己学习都不好,干嘛非逼我上学”的理由来反驳吕航,给吕航气得嗷嗷叫唤。
这会儿吕航既不能叫,也不能打他屁股,郭生反而懂事了。
看姜琳和程如山来,郭生立刻起身问好,主动说说爸爸的情况。
姜琳点点头,夸他,“郭生是个小男孩子汉,能照顾爸爸和妈妈,我为你骄傲。”
郭生:“宝生姐姐也为我骄傲吗?”
姜琳笑道:“当然。”她让郭生继续去学习,她和郭艳秋说说话。
郭艳秋瘦了很多,一双眼睛现在惯性红肿着,她也不是故意哭,可不知道为什么,总是能触景生情想起过去的事儿。他虽然带着傻样,回想起来却都是欢乐甜蜜。
她对姜琳道:“其实我也不难受了,我已经做好准备,就算他一辈子不……”
“别瞎说。方大夫说过的,他一定会醒过来的。”
吕航和何亮转回来,方澄霞给了很多照顾,组织大夫会诊、治疗等,都非常周到。
郭艳秋却认为是方澄霞安慰人而已,不忍心家属希望破灭放弃治疗。
姜琳鼓励她,“其实吕航是有感觉的,他能听见什么,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而已。我看了不少外国的案例,有这种类似昏迷没有知觉的病人,其实是能听的。我们要多用声音刺激他,给他讲每天发生的事儿,开心的事儿,讲过去的事儿,这样可以唤起他的感觉。”
郭艳秋点点头,“好。”她握住姜琳的手,“琳琳,谢谢。”
千言万语不知道说什么,也不是一句谢谢能表达的,可除了这句话,她说不出别的,也给不出什么实质的感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