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师很高大，戴着白帽子、白手套，很认真的剁着肉骨头，听见脚步声，他抬起头，竟然是一张平滑的，没有鼻子也没有眼睛的脸。

只有一张嘴，张开了，流出一丝血红的唾液……

“今天，有排骨。”厨师伸出舌头，把整个脸都舔了一遍。

“是么？我看看。”李京航走上前。

通过玻璃窗口，李京航低头看案板上的排骨，那是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孩子，胸膛被刀剖开了，却没有血。

厨师把手掏进小孩的胸口，往两边一拉，咔嚓，小孩的肋骨朝两边分开，露出连着脂肪的排骨肉。厨师用刀拍拍排骨：“新鲜的，便宜！”

“我要吃心脏。”李京航抬起头，双眼幽绿。

“心脏，贵。”

“我，很快有钱了，心脏，给我！”

李京航把手伸进打饭窗口，厨师连忙阻拦，一刀砍断了他的一条胳膊，李京航却不管不顾，另一只手抢了心脏，缩回来，美美的塞进嘴里。

吧唧吧唧，

“唔，美味的心脏，新鲜的……货色！”

度过新手期，其实也有一些福利的，比如身上的衣服、香烟、火机，全都给留下了，也能自如行走。葛巨基去的是南边最近的教学楼，走出一步，突然停止。

周围，似乎亮了一丝？

葛巨基歪歪脖子，把香烟夹在指间抖了抖，再走一步，果然，天色又亮了一点，教学楼更加喧哗了，有人从楼梯上下来，好像学生放学，教师先行离开一样。

然而这些教师没走几步，身体就散开了，汇聚在周围氤氲的烟雾里……

“呦，下班了？”葛巨基抬手，朝一个走过来的教师打招呼。

这教师的面容姣好，身段挺苗条，戴着金丝眼镜，就是先前见过的，给‘葛小妹’上课的女教师，这时女教师的脸皮不断融化，一颗眼球耷拉下来，指甲漆黑如墨，朝着葛巨基的脑袋抓了过去！

“这态度，可不像当老师的。”葛巨基还是笑。

说着，又往前走了一步，那些教师的身体瞬间崩散，女教师也垮在地上了，就好像一堆石头，哗啦垮下去，在地面变成破烂的衣裳和青绿色的，散发恶心气味的浓浆。

好些学生从楼道下来，每个人，不，应该说每个鬼，全都青面獠牙。看见葛巨基，它们就好像看见肥美的肉羹，而数百上前恶鬼冲来的恐怖，在葛巨基抬起的脚下，登时烟消云散。

葛巨基又走了一步，天色恍然大亮了，教学楼里的灯光也全部熄灭，远处学校的大门前，有声音鼎沸，一个接一个的学生，笑闹着进入属于他们的教室。

路过葛巨基的时候，有些学生抬抬头，露出孩子该有的笑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