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乱的风吹起地面的土渣，一辆车的尾迹则飞扬着巨大的土旗，他们已经开了一个小时的车，中途除了路明非下车歇了会之外，没有耽搁一刻时间

这里其实根本没有道路，除了那些军事禁地，其他地方全是黄色的土地，面包车在一望无际的荒土上规避着各种各样的障碍物，有的时候是石头，有的时候可能是一处宏伟巨大的军事禁地，但这里都已经被清空了，对于鸟来说这就是一个歇脚的地方，运气好的话有可能找到一些吃的

路明非哼着歌，他还挺享受这样开车，有种自由自在的感觉，前方一望无际，到处都是荒土，听着风声呼啸在自己耳边，感觉自己是自由的，像是一只鸟，面对宏大的天地，好比你小时候买了新的自行车，绕着整座城市转一圈，这趟旅程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，只会有中间难忘的过程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，不用再受到世俗的束缚

绘梨衣在后座上睡着了，她的头歪向窗户，长长的睫毛上光影流转，抱着双膝靠在车窗边

绘梨衣优美的脖颈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黑色血管，看起来血统已经完全沉寂下去了，现在她安静的像一只小猫，睫毛长长的，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起，鼻息间微微吐气，长发披落下来，竟有一些中世纪壁画的感觉

路明非把视线从后视镜上移回来，嘴里轻轻的哼着歌，不由得想师兄他们怎么样了，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日本，现在的日本可谓是战力鼎盛，虽然在外人看来已经向秘党投降，但大家长始终应该是源稚生，路明非相信源稚生就算不想为了路明非而对抗秘党也会保下绘梨衣

路明非有上一世的经验，知道秘党对他们两个的追击无休无止，虽然没有龙骨的误会在身，可听着路鸣泽的语气以及学院的态度来看，诸神黄昏那事应该是真的，所以学院要么采用怀柔方式，将他们两个抓回学院保持最高战力，要么直接将他们就地格杀，取他们的尸骨来给装备部试验出更多可以伤害到龙王的武器

路明非知道这事必须有一方承担所有后果才能结束，如果必须是他们这方，那么路明非会把绘梨衣送到日本之后独自对抗密党，即使这样会死，但至少护住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是吗？

路明非的手机又响了，他把消息提示音开到最大，以免接收不到来自芬格尔珍贵的提醒，而芬格尔之前一直都保持十分钟提醒一次，又是一个十分钟到了，时间非常准

“路明非，绕过前面的军事禁地，再绕过实验封锁区，那两个地方有学院的执行官驻守。”一段非常简洁的话，路明非不由得微微一愣，但他把手机扔回座椅上，走了一段与芬格尔所描述相反的路

十分钟之后，芬格尔的电话打了过来，路明非淡定的接起，那头果然传来了芬格尔的声音，正常的有点像机器人，“是路明非吗？”

“是。”

电话那头的芬格尔深吸一口气，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三个巨大黑影，以及仿佛在暗处幽幽燃烧的血光，三条目光都紧盯着芬格尔，像是在看一位罪人，芬格尔感觉他像是在丛林的夜晚被三条毒蛇盯住了，那目光那么阴冷，像是刀子一般划在自己的身上

他嘴唇有些颤抖，但说出的话还是尽量正常了一点，“你……待会按照我的路线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