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景钰撑着伞,心思沉重地朝院中走。还未走到门口,就听里面传来惊呼声。
伞落在地上。
“郎君!”阿书奔出来,见到他,扶着门框,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,“夫人她……她……”
崔景钰疯了一般冲进院中,推开迎上来的奴仆,闯进了屋里,而后一把将屏风掀开。
屏风后的床榻上,丹菲睁着眼,朝他望过来。
崔景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,咚地一声跪在床榻前。他握住丹菲的手,将脸埋在她手中,肩背不住耸动。
丹菲感觉到掌心的湿意,微微笑起来。
“我……”她久未开口,嗓音沙哑,“我也……很想你……”
***
七月初七,银河如琉璃宝带,悬挂如夜空之中。天上牛郎织女来相会,人间女子穿针乞巧。
丹菲靠在崔景钰的怀里,坐在廊下,望着崔家的女孩儿们在院中七巧玩耍。两人十指紧扣,神态安详而幸福。
“这么说来,太平公主的儿子中,只有薛崇简被保了下来?”丹菲问。
崔景钰点了点头,“崇简十分为难,也不知道该同圣人如何相处。圣人有感于他的忠心,赐他姓李。可崇简同我说,他自觉难在长安呆下去,已打算上书,调离长安。”
丹菲不禁叹气,“于他来说,这整个事,就是一个悲剧。”
崔景钰笑道:“所以,我们是幸运的。”
丹菲依偎在他怀里,也深以为然。受了那么重的伤,她都没有死,还一日日好了起来,那将来再遇到什么困难,她都不会怕了。
次日一早,丹菲还在梦中,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声喧哗。崔景钰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,过了许久,才又回来。
他把什么东西放在床头,又上了床,搂着丹菲睡回笼觉。
“怎么啦?”丹菲嘟囔。
“没什么。圣上的赏赐下来了。”崔景钰的口气很无所谓。
丹菲想太平公主都已伏诛了,是该论功行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