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平心而论,周龄说的也没错。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,方颉也已经高考完,本来就只是借宿借读,现在该回家了也没什么不对。
但现在方颉在和江知津谈恋爱,不想,也不太可能和对方分开。
出柜好像是唯一的解决办法,但自己的妈妈刚刚离婚,方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口讲江知津的事。
太难了。
方颉十八岁的生涯里面对过无数考试,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糟心过——就像是拿了一张试卷,已经写满了答案,确不知道对错,也不知道这张试卷交上去以后会发生什么。
他不担心自己,但是很担心江知津。
虽然是自己追的江知津,但但是到时候估计没人会在意谁先挑头,江知津承受的压力会比自己更大,非议也会更多。
和小十岁的、借宿在自己家的同性小孩儿谈恋爱,光这几个字,就足够让人戴上有色眼镜看江知津了。
方颉想起来江知津刚发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,连着避开了好几天,不和方颉打照面,后来聊也见过骂也骂过,动不动就说要抽人……
方颉笑了笑,又有点难受。
江知津当时压力应该挺大的。
但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他看了眼时间,晚上十点多,江知津估计还没睡。方颉点开微信看了一眼,聊天停留在上次回家时和对方的那几句话。
方颉干脆给江知津打了个电话。
江知津今晚没去雲七,昨天绍江温度突破了新高,江知津吹了一晚上的空调忘了关,以至于第二天一起来,大热天的他居然有点感冒了,嗓子又疼又哑。
方颉电话发过来的时候江知津已经在家里躺了一天了,刚下定决心走出门,去小区门口药店买了一瓶枇杷膏。
看到来电显示,江知津犹豫了一下,先拧开手里刚买的矿泉水喝了两口,才接通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,方颉先喊了声江知津,“吃饭没?”
“都几点了,夜宵都能吃完一轮了。”江知津说。
虽然江知津已经提前润了润嗓子,但一出声方颉就听出来不对劲了,方颉皱了皱眉,问:“你怎么了?”
“空调吹的。”江知津在心里叹了口气,“感冒。”
“……你可真行啊。”绍江现在估计日均35,江知津能把自己给吹感冒了。方颉有点无奈:“用去医院吗?”
“不用,我自己买点药就吃了。”
方颉一猜就透:“懒得去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