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来……。没来,便烧了吧。”
我捏住信封,看向桌上的笔墨纸砚:“借你墨宝一用。”
提笔写下契约,我咬破手指。按下血印:“你放心。我一定会做到的。”
他赞许一笑,拿起匕首割破自己的手,血液滴在画卷上,解了封印,他递来,淡淡道:“我那时心生贪念,妄将它们占为己有,设下了五行掩日阵。破阵之法我忘了,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“嗯。”
我想忍。实在忍不住,问道:“你为何苍老的这么快,邪佞的阵法真的会让施术者损耗阳寿吗?”
他盯着我看,转身往里走去,声音极淡:“姑娘,天道行常,因果有报,巫者不可与天地斗巧,你说呢。”
心下一咯噔,我咬住唇瓣,他继续道:“但什么阵法是邪佞的,什么阵法又是善的。若对邪佞之人用邪佞阵法,怎算的上邪佞……”
离开弄堂,我和狐狸分向两路,他将虫骨汤带回宋府,我回齐悦酒楼将信放好,再整理几件行装,顺带雇辆马车。
等他来时,天上下起了大雨,我说买两件蓑衣配个斗笠,他硬说没品位,非要买一把清骨竹伞,拽着我上了马车。
三千山百草繁杂,凶兽横行,奇珍异宝颇多,进到里面怕是有很多危险,一路我研究地图,估量地形,不知不觉被颠簸着睡着了,醒来时狐狸也睡着了,腿翘在我的头上,身子歪的像化了的糖人。
卷起帘子,车外雨疏风骤,冒雨赶路之人亦有很多,有些闲淡似踏步赏花,有些匆忙如锅上蚂蚁。
将手撑在眉骨,透过绵绵雨幕,可见前方原野尽头,一江浩大冲天的临尘水流。
那边上去就是京城了,京城……
眉头皱起,将帘子放下,继续睡觉。
睡没多久,花戏雪将我弄醒,付了车钱下车,得渡江了。
我穿上蓑衣,戴上斗笠,浑身包的严严实实,像块行走的长方木头,他则很臭屁的撑开竹伞,逶迤在我身旁。
岸边很多人等船,他身材修长,白衣如仙,临江衣袂翻飞,加上那张绝美的俊容,不由成为了最惹人顾盼回眸的一抹风景。
我知道他不是刻意来出风头的,就如他说我洗脸给别人看一样,不管周边有没有人,他都会这样我行我素,贯彻自认的风雅潇洒,其实师父也如是。
我忽然觉得他们都很寂寞,作为他们的亲人,我很有必要去捧个场,奉承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