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呜咽着倒地,周围却冒出越来越多和他一样的绿人,有些甚至长了许多白色绿色的霉毛。
什么鬼东西!
我忙转身逃跑,目光瞅到不远处有间雅致竹屋,不及细想其它,我往它奔去,竹门没有上锁,里面物什简单,窗明几净。我将柜子推到门后堵住,翻箱倒柜想找些有用的东西,却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。
不多久,竹门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拍打声,无数裂洞自门上破开,怕是撑不了多久了。我握着匕首,一步一步退到最里角,心念急转,想着可以一把火烧了这里,再用易水寒霜护住自己,在竹屋坍塌前跳窗出去,最坏的打算,大不了同归于尽。
不过,无论宋庸多变态,他都是我的恩人,放火烧他后院着实不厚道,想了想,我往窗边看去,想摆下涤尘阵,神思刚动,看似无异的地面竟裂了条巨缝,我直直掉了进去。
一跤摔昏,再睁开眼四周漆黑,我从怀里掏出火折子,是条以整齐平滑的方石所垒的幽长廊道。
神思动了动,头顶的洞口又裂开,离我其实不算高,但对于没有轻功的人而言,只要跳不上的地方都是登天的难度。不过,就算跳的上我也不会去羊入虎口,那些绿人太可怕,他们绝对不是活人,凶残毒辣,胜似死役,却没有死役的戾气,以神思根本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。
休息片刻,稳定心绪,我捡起匕首朝洞穴深处小心翼翼的走去。没多久便出现了一个岔口,我掏出银子抛在地上,左阴右阳,于是朝右边走去。
过去没多久便到尽头,推开冗重沉闷的石门,里面一片黑暗。我舔了舔唇瓣,轻轻迈出一步,几乎同时,石室里燃起了极强的蓝光,刺的我睁不开眼睛。
这是烛光未阵,我一直想摆一个用来偷懒,但它只能用中天露,而中天露这东西,一株纹银百两,不如要了我的命。
但接下去,却真是要了我的命了。
适应光线后,看清石室场景,我僵愣原地,寒意从脚底直蹿背脊,头皮阵阵发麻。
偌大的殿室里血迹斑驳,各类残酷的刑具数列横陈,左边高墙上有六个内嵌的牢笼,装满了腐烂的断臂残肢,却闻不到一丝腐味。它下面有个两丈来宽的条形长阁,上呈许多药罐,还有木冲子,药盆,剔骨刀,抽肠钩……
一颗面貌模糊的人头就在我右边二尺的距离,睁着无神的眼睛幽幽的望着我。
所谓的地狱,怕就是如此了吧……
呆怔许久,我咬破自己的手指,将血滴在地上,心中默念寒门引,没有结出萦光,很安全,没有鬼魄。
但这样的地方实在不愿多呆,转身离开之际,目光无意落在一个木架刑具旁,悬挂的铁链下有个小布袋,我走去捡起,是以匡城盈怜布绣制的平安符。拍掉上面的灰尘,图纹依旧清晰干净,外面的针脚很眼熟,不久前才见过,类似于十三梅扣,当时宋闲问我时我还觉得他神志不清……
难道老福说孙神医被宋府关过一年,就是关在了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