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多,一人管四个时辰,三个人正好十二个时辰。”
子青瞠目,眼见霍去病出现在门口,忙朝他投去眼色。
霍去病大步进来,笑道:“娘,您来了!这些人是?”
“都是我给嬗儿找的乳娘,这些天我看子青休息不好,连带着嬗儿也瘦了,所以我领这几个乳娘过来,都是知根知底的人,身家干净,给她替把手。”
“还是娘想得周到。”霍去病搂着娘亲称赞,又瞥了眼子青,遂道,“三个乳娘像是多了点,我看留下一个就行了。”
“一个怎么行,至少得留两个。”
“行行,那就听娘的意思,留两个。”
霍去病忙唤人进来领乳娘去住所,另外还需更衣沐浴过后才能过来抱孩子。
既是卫少儿的意思,又是好意,子青不好驳回,只得也谢过卫少儿。
待送卫少儿回府的时候,霍去病亲送母亲登上马车,“娘亲可真是聪明,那日我说请两名乳娘来,你今日便带三名来。”
“那孩子虽老实,但性子倔,送三个人来,她一推托,我便让一步,正好留下两人。”卫少儿也笑道,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这里要什么有什么,这孩子却坚持事事亲力亲为,不容易。”
霍去病笑道:“娘亲也心疼她了?”
“怎得不心疼,生嬗儿那会儿……”卫少儿叹了口气,“不说了,现下母子两人平平安安的,已是再好不过。”
春去夏至,这年长安城中的夏日并不若往年那般炎热,还未至夏末时分,树上的叶子便开始泛黄,稀稀零零飘落下来。
子青仰头看着眼前的银杏树,叶子已黄了一大半,她尚记得爹爹曾说过,这叫做夏行秋令,天地有肃杀之气。爹爹说这话的那年,李广杀了八百羌人,爹爹自戕。
一丝不祥的阴霾自她心头掠过。
霍去病下朝回来,更衣过后,头一遭事情便是来瞧嬗儿。
子青迎向他,即便霍去病神色与寻常无异,她仍是看出他心中有事。因为当他有事又不愿让她担心的时候,便会下意识地回避她的目光。
霍去病接过嬗儿,竖起来抱在怀中,探头到孩子后脖颈凹处深深地吸了口气,婴孩特有的奶香味充满鼻端,他满足地蹭着儿子。
若在寻常,子青自是不会勉强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