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弘生自认他不是不讲道义的人,可也必须承认,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完全的信任感。
“只不过阿南,你说你这是何必?”
齐弘生慢悠悠开腔:“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,你想要一石二鸟的时候,我给你机会让你去找贺祈山,处理玉昆事情的时候,我割掉了刀疤脸的舌头,哪怕我让你除掉西佧,他也真的蠢到中计,但是阿南我也真的待你不薄——”
“你当时走都走了,居然还敢回来。说白了,你回来只是在送死。”
齐弘生露出些许后快:“毒瘾发作可不好受吧,裴、警、官——”
本来灌在酒里的成分就是一次成瘾,再加上按照他之前送过去的剂量,足够折磨他很长时间了。
裴骁南靠在椅背上,姿态放松:“恐怕齐爷打错了算盘。”
“你没喝?”齐弘生冷了神色。
“当然得喝,齐爷的一片心意,浪费不好。”他旋即哂笑着,“东西还是齐爷看着我喝下去的,是吧?”
“还有……伊文我会让人照顾着,这一点齐爷不必担心。”
说起来,这是整场收网行动中最令他心口堵得慌的事情。
确切地说,伊文确实帮了他,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是倒打一耙,将伊文仅有的亲人从身边带走。
此前,裴骁南曾旁敲侧击问他会不会怪自己。
伊文一脸真诚:“南哥,你有你的选择跟立场,但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,我以后也不想赚毒品的肮脏钱。”
将伊文的话送达后,裴骁南起身,面色森然:“你应该还记得路从……”
路从,他反应了几秒,是被他弄死的条子。
“是我弄死的。”齐弘生一脸无所谓的态度,“当初你听我说的时候,都恨不得杀死我吧,裴r。”
“可惜了,人死不能复生,节哀。”
齐弘生假模假样叹了口气:“我记得我跟你说过,在西城待久了,好人也会变成坏人。”
金钱利益、贪婪权望,足以让世人摒弃掉不值一提的信仰。
齐弘生接着说:“有时候我会想你豁出命来做,还可能无人铭记,有意义吗?如果没记错的话,你当时为了给我挡枪,差点失血过多死掉,大大小小伤病不断。”
甚至稍有不慎染上毒瘾,便是万劫不复。
裴骁南顿了顿,忽然也笑了:“齐爷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变?”
他指着自己的心脏,坚定地戳中:“因为这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