仍然是那块儿石碑,鲜红的字刻在上面。
抵达禁毒基地后,裴骁南跟今早站岗的警员打了声招呼,去到宿舍换了身藏蓝色警服。
门外,裴骁南先是敲了敲门。
会议室内,原鸿跟陆良淮一左一右地坐在桌前,气氛压抑到如乌云压顶,暴雨看不到尽头一般。
原鸿比大半年前见面时还要苍老几分,两鬓风霜,神情严肃。
反倒是陆良淮先喊他进来:“过来坐。”
“陆局、原局。”裴骁南打着招呼,盯着两人的目光身姿利落地走过来。
“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什么?”原鸿双手交握,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。
从警多年,就连问话时原鸿的气场也会不自觉带着审讯感。
沉默半晌,裴骁南扯着唇角应声:“心里有数。”
只要一天还没收网齐弘生,他的心底就始终存在一根刺。
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剑,要落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。
原鸿用陈述的语气继续说:“你们抓罗彪下线的时候跑了一个人,这个人是虎哥,也是齐弘生之前的手下。”
“后面发生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了。”
原鸿将装在塑料袋里的手机和电话卡拿出来,将卡放进去后,又摁下开机键。
屏幕亮起,散着幽微的光,映照进他深如池渊的眼底。
“这个手机和电话卡是你之前亲自交给我的。”原鸿轻叹了声,蕴着五味杂陈的情绪,“我也做好了一辈子不会再响电话的准备,昨天凌晨三点,有人给你打电话,虽然经过了层层加密掩埋,但是经过技术人员分析,我们查到了地址,是从西城打来的。”
空气像是冰冻般,将到冬天时的零下。
裴骁南咬着后槽牙,肩膀沉下,落拓中带着几分不羁的味道。
良久,原鸿才拍拍他的肩膀:“骁南,做好回去的准备吧,明天我会安排专人送你去机场。”
“如果有想处理的事情,今晚先都安排了,也跟家里人都报备一声,免得他们担心。”
裴骁南盯着手上的那枚平安扣出神,脑海里像是相机一帧帧翻阅着照片。
如果他要回去西城的话,她肯定会难过的吧。
但接受离别,更像是人生一场躲不掉的课题。
明知道一踏上就可能是粉身碎骨的一条路,总有人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