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谦益的祭文诵读方毕,陈凯也将这些吐槽丢在了一旁。只见得钱谦益将祭文奉在案前,而后重新退到了跪垫之后。待到郭都贤朗声道了一句“行礼”,他对着烛火闪烁、香烟袅袅的神龛便是率先出左脚,跪在了跪垫之上,而后手背向上,便重重的叩在了地上。一叩、二叩、三叩,随即起身、再跪……
其余四人,亦是如此。他们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礼,每个人都将礼数做到了毫无瑕疵,直到叩拜完毕,钱谦益已是气喘吁吁,但却仍是与其余四人一同道出了那句“臣等拳拳报国之心,伏请高皇帝明鉴”。
“礼毕。”
郭都贤道出了此言,众人才重新起身,双方重新见过了礼,下面就该正式开会了。郭都贤自是不便继续在此,便一个人下了楼去。
二楼和一楼俱是由陈凯的卫队守卫,护卫们盔明甲亮、昂首挺胸、目不斜视,杀气虽是未显,但亦是令人不敢擅自靠近。郭都贤拾级而下,很快就来到了黄鹤楼的正门,守在那里的卫队长曹宏锡向郭都贤行了一礼,便继续立于大门前,只手按剑、目视前方。
“快看,郭老出来了。”
“郭老,如何?”
一众慕名而来的读书人纷纷凑上前来,郭都贤行了一礼,便大声言道:“楼上诸位大人俱是大明、高皇帝和今上的忠臣,便是老夫在主持祭礼时亦是几度险些泪崩。有这几位大人在,定可以为战时内阁定下良法,大明必可中兴啊!”说罢,郭都贤的泪水已然涌出了眼眶,连忙以袖掩面,在场的读书人们便又是一番群情振奋。
楼下的情况,陈凯一无所知,但他相信郭都贤肯定会卖力的为战时内阁造势。毕竟,战时内阁若是能够掌握国家大权,郭都贤这个筹备会议的祭礼主持自是与有荣焉。况且,除了阶级利益这样的公利外,还有件私事,郭都贤正需要他帮忙,断无在这上面耍什么心机的可能。
“下面,战时内阁筹备会议的第一次会议便正式开始吧。竟成,接下来便辛苦你这个召集人来主持。”
“为国效力,不敢言辛苦二字。”
将白纸黑字的议案书册传与其余四人,陈凯便朗声言道:“诸君,战时内阁筹备会议的第一个议案,便是假黄钺之权该当如何行使。”
这是他们在昨天的“预备会议”上就已经进行过了初步讨论的议题,众人翻开了议案。第一页是前言,讲述为何要举行这次会议,第二页则是目录,写明了需要讨论的议题。闻言,他们便根据目录翻到了那一页,上面已经写明了假黄钺之权的用途,以及初步讨论的过程和结果。
负责记录的幕僚已经研好了墨,随时准备落笔。陈凯亦是直截了当的将昨天的议题继续展开:“关于批红权的使用,现阶段有两个想法,诸君当已知晓。如何选择,请诸君各抒己见。”
环视一周,陈凯便率先开口:“昨夜我与沧水在天井观星时,沧水曾提出一个想法。不如,便请沧水先说吧。”
话音方落,众人便看向了张煌言。张煌言亦是站起身来,向众人行了一礼,便慨然言道:“下官以为,简单多数和比例通过这两法并非就只能选择一个来实行,完全可以并行。下官曾在监国鲁王朝中任职,亦曾见过张阁老他们处理国事。战时内阁大可以先将需要处理的事务分出个轻重缓急,然后阁臣们按照不同的分类进行对应模式的投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