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霖汌淡淡地道,声不轻不重的:“奶奶。”
“哎哟,过去的事总提它做什么。”老太太嘴上不说,但笑意立刻堆积起来,眼角都多挤出来三条皱纹,“珩盛还忙着呢,好长时间没见了。”
蔡嘉禾说道:“是呀,他人忙,要出差好一阵。”
两位大人的寒暄客套,纪霖汌听得不耐。
他单手揣进裤兜里,自顾朝着远处的树荫走过去。
少年的背影瘦削单薄,白衬衫套在他身上,两只细胳膊空空荡荡地从袖口垂落。热浪很快将他包围,脚边的石子也被他一脚踹出去很远。
瞧着孤僻又落寞。
蔡嘉禾长叹口气,收回视线。
她现在开始担心纪霖汌的叛逆期……
如果让他知道亲生父母的事情,恐怕这孩子会完全崩溃到不能接受吧。
“霖汌,别走太远。”蔡嘉禾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。
少年懒散地挥了挥胳膊,头也没回。
…
这院不算大,院中央的梧桐树旁边有口水缸。
蝉虫聒噪的声音便从树叶缝隙里发了出来,一阵一阵地和着。
而落在水缸木头盖子上的叶,已经被烈日晒得发卷。
那几个小孩这会儿便蹲在水缸的旁边,正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。
“她会不会被闷死?”
“不会啊,我被我妈打的时候就经常躲在里面。”
“而且你没听到她一直在念什么吗?我看她完全没事情。”
“她好像在数时间,真是个怪人。”
“白荔一直是这样啊,她之前都没被虫子吓到,我就知道她肯定是个怪胎。”
“也是,还不是借着楚楚爸爸的名义,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。”
“我们才不要带着怪胎一起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