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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芽

李念到底想追求什么呢?要说他一直活在恨里,钟越是不信的。

他想起他们最后的、愉快谈话的时光。李念偶尔也会和他愉快地通电话,告诉他,剧组进展顺利,他在筹备秦淮梦的原声带,“小钟,等你巡演回来,我打算在国内给你安排一场专演。

李念的声音里带着笑意:“开心吗?”

钟越就是非常喜欢他这样带笑的声音,和他老辣的态度、复杂的眼神,都不相同,是种异常的爽朗,哪怕已经被烟和酒磨得沙哑——好像宝石在地上跌了许多次,早就面目全非,可是偶尔一点太阳照上去,还是会透出轻圌盈的光来。

李念又问他:“还想唱歌吗?的林总过来跟我谈新专辑的事情,我觉得你可以跨界去发展。你的创作能量很高,电影音乐跟着法国人做,流行音乐也不要放下。”

他理解他,理解他对音乐的热爱,是他一手把他捧上了天空,变成恒星。哪怕钟越对他满腹纠结,听到这些,他们也会情不自禁地笑笑。

钟越把硕大的钻石放在手心里滚动,手指越过透明的切面,折射圌出扭曲的颜色。

倾倒众生,然后为一人所倾倒,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歪斜的,像宝石切面所折射的谎言。

李念永远在对他说谎,说到永远最后只剩两个字。

等他。

他想起在1912初次见他,也是落雪的夜里,李念笑吟吟地在他对面坐下,“喜欢唱歌?”

他点点头,不敢开口说话。

李念托着下巴,看他许久,对他说,“等我,等我一下。”

他看着李念跑去舞台边上,对酒吧老板说着什么。很快又跑回来,叼着烟,笑着问他,“Аyry,会唱吗?”

“去试试,”李念说,“等我,我明天来找你。”

李念永远在说,等他。

而他在许多个薄雪的夜里,独自在1912的酒吧,一遍又一遍唱着这首歌,等他,等他踏雪前来,等他微笑喊他,等他向他招手。

Аyry。

手术安排在早上八点。

早已有记者闻风而来,被警卫和公司的人拦在外面。这里大家看着护士把李念和钟越一前一后地推进手术室。

白杨奔过去,用红笔在他们手上各画了一道线。

“我就是这么把金世安弄回来的,”白杨跟钟越保证:“绝对灵验。小钟,加油!”

钟越笑起来,扶过白杨的脸,吧唧亲了一口。

“你最可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