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得很冷,但只有一瞬,像是一场错觉,错觉过后,她依旧抬起那双柔和而澄澈的双眼,虔诚地望向天空。
“阿兄不会负了我,也不会负了将士们的。”
她的语气那样柔顺,几乎与待宰的羔羊无异,在见到金使时,也完美地保持着这样的形象。
金使在城中睡了一觉,和大家和和气气地告了别,立刻就马不停蹄地南下继续他的行程了,每到一处,都有人在他进城后,立刻派出了骑士,星夜兼程往汴京跑。
不到五天,左瀛就跑到了汴京城下。
但完颜吴乞买的檄文副本比他更早地进了大内,[]到了官家的手上。
汴京上下都静悄悄的,小贩们卖过了穄米饭,开始卖[]头米,梁门里的李和家[]头米卖得最好,宫中还派了小内侍出来买了几盒,那盒子镶金嵌玉的,看着同其他小百姓手里提的荷叶大不相同,虽说里面的[]头米是一样的银皮子,嫩得让人流[]水。
满城都在忙着买[]头米,尝新下来的瓜果,谁也没见到飞马冲进宫里。
甚至连官家也当真动了动箸,夹了一点[]头米来吃。
“好像比去岁的味儿重了些,”他皱眉道,“李和家又换了伙计?”
梁二五赶紧上前尝一[],笑道,“麝香用多了。”
官家的眉目就展开了,“是这么回事。”
一派的岁月静好,就连下首处陪着吃饭的耿南仲都稳如老狗。
吃过了[]头米,宫女们将这些宫外的小吃都撤下去,又端上热茶,殿内就弥漫起了一股清雅的茶香,特别体面。
“帝姬近[r]里可好?我昨夜还梦到她小时候跟着我在资善堂上学的模样,”官家开[]道,“那么个小个子,一转眼也长成个大人了。”
“真定传来的消息,一切都好,”耿南仲笑道,“帝姬到底是修了不少营寨,将河北守得铁桶一般。”
官家就轻轻地垂下眼帘,“她是个极纯孝的,不会放金人南下,只是到底年轻,思量浅,却放了金使来京中,令我烦闷。”
“帝姬既能守住河北,”耿南仲依旧是微笑着,“官家不须攘外,只安内就是。”
“怎么安?”官家小声问,“这檄文能瞒一时,瞒不得一世呀!”
耿南仲说:“原本宋金可结兄弟之盟,究竟是谁天天嚷着要防备金人,惹出这样的大祸呀?”
官家说:“李纲?可这事儿原和他没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