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家端坐在御座上,屁股下藏着那份热热的檄文,只说:“金人说,咱们在边野修城寨,囤重兵,此皆有弃盟启戎,搆造边隙之意,金人为此而生南下之心。”
修城寨!
这不是李纲要修的吗?
官家的话一出,下面立刻有人就接上了,“李纲专主战议,劳民伤财,而今竟招致战祸,当杀!”
“李相的忠义之心,朕还是相信的,”官家慢悠悠地说道,“虽说他确有专权之诘。”
“官家宽仁,只是此人党羽甚多,京中又有宗室往来,”唐恪道,“恐怕并非都是空[x]来风。。”
这话一出,整个大殿里就静悄悄的。
哪个宗室?谁不知道唐恪在说李纲与赵构往来甚密?这帽子一扣上,躺在家里告病的李纲都是一身冷汗。
“杜邮旧事,”他痛呼道,“我不可不防呀!”
“即使如此,当初兵临城下,上皇西巡洛阳,京中也多赖李纲,宗庙才得保全,”官家思来想去,柔声道,“还是令他知夔州就是。”
李纲专横跋扈,结怨于金人,[]好于宗室,罪行历历,而今大战重启,百万生民又将陷于水火。官家竟不砍他的头,是我大宋待士大夫宽仁,官家是圣君,才会如此施恩于大臣。
大家谁不感激涕零呢?
山呼万岁,一片吹捧之间,突然有人大声道:“臣不服!”
这是个十余岁的青年文官,清瘦的身材,青白的面[],眼见着气得狠了,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御座上的官家:“朝中如耿南仲、唐恪这般[]佞专横之人,陛下都留在身边,却独留不下一个李纲,这岂是嫌他专横独断?金人此来岂是为寻李纲,分明是为陛下!陛下今[r]畏金人如虎,畏宗室如狼,将此忠贞患难之臣逐出朝堂,来[r]兵临城下时,不知又用何人为陛下挡下刀兵?!”
官家浑身都颤抖起来。
他从御座上站起来,歇斯底里地大喊:“将秦桧拔去帽冠!剥掉官服!给我赶出去!赶出去!”
“陛下杀了臣!臣也要为李纲出一言!”这位御史中丞奋力叩头,额头上全是累累鲜血,脸上全是苍白的汗与泪,“陛下!陛下如宗社何也!”
整个汴京都轰动了。
“真没想到啊。”
看完京中送过来的信,蜀国长帝姬两眼无神地将信纸往天上一丢,“我那愚蠢的兄长啊,竟然成就了秦相爷的声名!”,,88780506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