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九章
话说像裹了蜜似的,实则明目张胆干些登徒子的径。别人作画是笔墨,可他却是嘴巴。
尤玉玑拢了衣襟,挑帘下了床榻。她回头望过去,光线昏暗的床幔里,司阙睡。他醒望过来时总是一张笑脸,而当他睡了恢复疏离冷傲之姿。
尤玉玑在司阙的眉目上多看了一会儿,为他理了理被角,缓缓放下床幔。解毒故,司阙最近总是贪眠。
她觉有些闷,走到窗口,动作轻柔地将窗户推。可惜今日无风,并没有她渴望的凉风拂面。
屋子闷,面闷,连带她心口也觉越发闷闷的。
尤玉玑从小到大极少做事犹豫不决,唯独今朝一直陷在困『惑』『迷』茫中,也不知是看不清前路,还是不愿往前走。
尤玉玑回身,倚靠窗口望向床榻的方向。遮光的床幔放下来,遮了司阙的身影。她隔床幔望,也不知道在望些什么。目光逐渐变虚空。
起先还计较,较劲似的想要他爱更深些,想要他对她全心全恨不掏心掏肺再也不会说半句谎话。然而自从被他从东宫带来,很多事情变说不清。那些原本在的事情,也变没那么在。
那么未来呢?
尤玉玑微微蹙起眉。
他们两个人有了分歧,他们想走的前路并不一样。她盼离陈京,回司地也好,回母亲的宿国故土也罢,总好过留在陈京,所求不过自在些。
而他和下大分男子一样,始为权谋。
权势是个好东西,也是个危险的东西。
尤玉玑慢慢垂下眼,视线落在自己的腹。她不想再将责任推给孕期情绪敏感,她知道是自己变优柔寡断了。
“阿姐!”窗响起尤嘉木的声音。
尤玉玑立刻转身,朝立在庭院里的弟弟低声说了句就来。她将窗户关上,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见没有吵醒司阙,才悄声走去。
尤嘉木站在院中,看姐姐走来,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姐姐的肚子上。他很快移视线,笑说:“姐姐,我们好久没一起走一走说说话了!”
“那嘉木给姐姐讲一讲这大半发生的事情。”尤玉玑笑笑,走到他身边,和他一起往后院的花园去。
尤嘉木很心地跟姐姐讲起这半发生的事情,只是偶尔视线不由落在姐姐的肚子上。他与元逸哥哥回来时,便发现了姐姐有了身孕,姐姐没有主动说什么,他忍好奇也不敢多问。
尤嘉木说说,忽然住了口。
尤玉玑转眸望过去,见他神情呆呆的。尤玉玑笑笑,抬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,尤嘉木回过神来,立马摆一个笑脸。
尤玉玑有些累了,扶围栏在凭靠坐下,她含笑问:“嘉木何时变这样吞吞吐吐了?”
尤嘉木泄了气似的挨姐姐坐下,低声口:“姐,我只问你这大半有没有欺负你?”
一句话问来,他整个脊背都绷紧了。第一次上战场打仗时都没这般紧张过。他抬起眼睛,目光灼灼地盯姐姐,不希望看见姐姐眼中任何可能现的躲闪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