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蓝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意料之中,从陈锦路到她的咨询室开始,她就没停止过找碴。
蔚蓝手指已经按在电话上,前台迅速接通,她看着陈锦路,眼神淡然:“倒一杯热可可进来。”
蔚蓝没继续看着陈锦路,她打开面前的录音笔,按照惯例,从陈锦路踏入这个房间开始,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被记录下来。
这是一个职业心理医生的职责。
待准备好之后,她重新抬头看着自己的这位咨询者。
陈锦路,北京某校高三学生,家境富裕,准确地说,应该是特别有钱。
她父亲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长,坐拥几十亿身家。
陈锦路拥有不少富家子弟该有的毛病,厌学、傲慢、缺乏自律、出言不逊、花钱如流水。
陈锦路一边敷衍着蔚蓝,一边环顾这个陈设简单又让人感觉舒服的办公室。
她的目光落在角落的衣架上,上面挂着驼色毛呢大衣,还有一个黑色链条包,是香奈儿的,但不是新款。
陈锦路喜欢奢侈品,每季出新品,她都能如数家珍。
于是她不屑中又有点儿同情地说:“蔚老师,你这个包太旧了,款式也老气。”
蔚蓝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,神色淡然。
陈锦路见她眉眼不动,似乎觉得自己被轻视了。
对于十八岁的叛逆少女来说,最在意的大概就是自己的话没被当回事,于是瞬间心态爆炸。
她说:“我爸成天说读书、读书,可看看你,从哈佛毕业的,背的还不是个旧款包,还不如我以后直接接手我爸的生意。”
终于,在陈锦路自我吹嘘的长篇大论中,蔚蓝微微勾起嘴角,反问:“是吗?”
陈锦路回头看她,满脸不屑。
蔚蓝缓缓开口:“可不管你爸爸是谁,坐在这里一个小时,就得支付我一千元酬劳。”
原本得意扬扬的陈锦路张了张嘴,随后,一张脸迅速烧成绯红色——气的。
晚上六点准时下班。
蔚蓝家就在附近,她按了电梯下楼,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就到家了。
蔚蓝住的地方是个四合院,是她外公外婆留下来的,独门独院。
她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,那时候周围还没这么多高楼大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