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真正的第一次遇见,对荆璨而言的确是值得记住的回忆。可反过来,对于贺平意而言,大概他只是贺平意在那段痛苦的日子里,遇见的一个遭遇麻烦的、狼狈的小男生。
他想在贺平意的心里当个酷崽,当个第一眼就能让他心动的人,而不是一个狼狈的小男生。
“狼狈?”
荆璨只穿了一条短裤,贺平意记起他曾在生日蜡烛前讲过的故事,伸手摸了摸他腿上的伤疤。
“有多狼狈?你曾经说过那个救了你的人,就是我吗?”
“嗯。”十七岁生日时不确定,现在已经是全然的肯定,荆璨说,“是你,你救了我。”
“那给我讲讲吧,我做了什么?我们发生了什么?”贺平意怕他不乐意,补充说,“可以把你的形象美化一下。”
听到这话,酷崽打起了精神。荆璨用胳膊抵了抵贺平意的胸口,示意他起来。
“就像我给你讲过的,我被别人关在厕所的那次,出来以后不敢回家,结果在路上又遇到了他们。他们围住我,要打我。结果突然飞来一个篮球,‘咚’的一下,就把我面前那个人的脑袋打歪了。”
贺平意愣了愣:“我扔的?”
“嗯,”荆璨盘腿坐着,点头。
“嚯,”贺平意没想到自己以前还干过这种事,“我这么帅呢?”
荆璨静了几秒,很肯定地说:“超级帅。”
贺平意摸了摸他的脑袋,又问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你就从巷子口走过来了,穿了件黑衬衫,戴着鸭舌帽,走得很慢。我记得你说,‘干吗呢?欺负小孩?’接着你就跟那几个人打起来了,你真的超级厉害,几下就把他们撂倒了了。你受了伤,就在眉骨那里,我给了你创口贴。不过你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,脾气不太好。”荆璨瞄了他一眼,拎出了一个曾经评价过他的词,“凶神恶煞的。”
“嗬,”贺平意明白了,“我说呢,我说你在医院给我犹豫个什么劲。”
荆璨哼哼了一声。
“我凶你了?”
“你拉着我离开那以后,跟我说我伤得不轻,让我去医院。我说我不想去医院,你就脸超级臭地说,‘不去医院你想干吗?打篮球吗?’”
贺平意没忍住,一下子笑了出来,他都能想象出来以前的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得有多暴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