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镶玉朝邱莫言瞧去,邱莫言潇洒微笑道:“胡当家指的是中土流行的一种在马背上打的球赛,击球入门,便为胜利。”
胡子睿移到林缘,朝往上的坡麓仔细审察,道:“昨天早上,大风雪来临前,天气还很热,那时鸟妖应在这列山峦的东南方,与他的猎鹰全速赶往苦水镇,忽然间,风雪来了,鸟妖遂以他的独家手段,着鹰儿们飞到这里来避难,自己则继续赶路,直抵我们和他不谋而合的眺望点,并准备在那里清除衣服沾染的气味,然后入驿,弄清楚状况,再去将鹰儿领回来。”
邱莫言瞥金镶玉一眼,道:“与他是否通灵无关吗?”
胡子睿以过来人的身份道:“灵应是非常模糊的感觉,很易被现实的情况淹没埋葬,容易忘记。像鸟妖立即掉头避瘟神般逃离,跑上附近大山,留下暗记,跳崖离开,须更大和更实在的剌激才会这么干。”
邱莫言愕然道:“我的娘!鸟妖果然精明!”
胡子睿叹道:“这才真的是‘天网不漏’。”
又道:“如果没有金镶玉,没有雪子,我们绝寻不到这里来。又如果没有骇走鸟妖,他早将气味除掉。管兄弟们着我装备妥当,金美人着我跳崖,所有事情,均由你的街头卖唱触发,凡此种种,注定了鸟妖气数已尽。这个必杀鸟妖的信念,非常重要,决定了我们眼前该采取的手段。”
邱莫言道:“如你猜测正确,鸟妖可能到此刻仍未能寻回他的猎鹰。”
金镶玉含笑俏立一旁,静心聆听两人对话,秀眸闪亮。
胡子睿道:“我原先最忧虑的,是鸟妖在这里有布置,兼熟悉形势,遇事时可迅速逃走,他只要比我们快上一刻片时,可飞个无影无踪,令我们错失良机,还赔上一切。这个失败的阴影,挥之不去,影响了我的心境,致发挥不出平常一半的感应,但在此刻,我完全回复过来。”
邱莫言有点明白了,道:“你该还有话说。对吗?”
胡子睿道:“我晓得你目下最想的,是手刃鸟妖,可是如果我们一起入山,乃非常不智的事,就像刚才经过雪林般,令积雪大片大片的脱落,可是若我使出压箱底的冲刺,定可循着鸟妖走过的入山之路,以最迅快的速度赶上他,到他发觉,为时已晚。希望你谅解。”
邱莫言终于明白胡子睿因何在这个时候,仍来个“长篇大论”,正是要他明白,一切均由老天爷的妙手巧作安排,每个人都是马球赛的参与者,造就出胡子睿最后决胜的临门一杖。
洒然道:“去吧!预祝你一杖入洞。”
邱莫言因为天山派遭受惨祸,深恨东厂中人。胡子睿比任何人,更想成全邱莫言手刃鸟妖的心头大愿,可是他是主帅,不可感情用事,必须作出明智的选择。
鸟妖或许是塞内外最擅长逃亡的人,即使当年中原高手围剿他时,仍是行踪飘忽,令他们连他的影子也摸不着,无从应付。鸟妖本身精于潜踪匿迹之道,不在话下,且拥有最有本领的高空探子,当他独自行事时,根本“无隙可寻”。鸟妖之所以被称为“妖”,自有其因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