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日夜操劳,才最是辛苦,晓鸥心疼。”说着话,柔若无骨的双手已经缓缓抚在了那位爷的肩上。
女子绕过男子铺满了公务的书桌,走到那位爷身后,甘愿替他揉肩捏背。一如此前全心照顾采薇。
“晓鸥。”
女子手上动作略顿了顿,很自然地将手指移至男子的太阳穴。
“爷,怎么了?”
然后是阳白穴。后来,是印堂穴。
男子左手握住了女子纤柔的手,拦住她下一步动作。略往右回正了身子,几乎是同时,伸出右手拦腰将少女揽到身前。
“晓鸥,这些年委屈你了。”
被唤做“晓鸥”的女子抽出手,就要去抚平男子眉宇间的不安。“能跟着爷、替爷解忧,晓鸥便不觉得委屈。”
男子脸上温和一如之初,自然弯曲着的手指略僵了片刻,也自然放松下来。任由着女子在他的眉心作画。
“爷。大夫说,大小姐体内余毒未清,再加上疫病初解,又感染了流感,三五日怕是都醒不过来。”女子小心观察着男子的脸色,又轻轻补充:“这几日,我也会格外留心。”
男子闻言没有说话,眉头紧紧皱起,却没有松开。
神色中没有踟蹰不决,虽见不忍,但没有迟疑。女子于是也放下心来。
……
那个三五日恐怕都醒不过来的采薇,终于在夜深人静时,挣脱那道深不见底的崖渊。从噩梦中清醒过来。
她梦见了据说是师父采药摔下去的山崖。他好像听见了师父最后的惊呼,在深渊之中一层层回荡。
……
一年了。
采薇紧紧捂住那颗心悸不已的心脏,努力平息胸腔中那股戾气。
师父没有死在采药的山崖间,他是被朱启祥部困死的。杏儿姑姑骗师父,说带了旧部来投奔她。
是青云骑围困了毫无戒备又门户大开的蔚山。是铁风骑最后守住了,带回了只剩下一口气的师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