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及在场的所有警察:“……”
说实话,缺德的人,他们不是没有见过,可是像白悠,这样缺德到这种地步的,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见,哪有人在这种时候,对一个已经失败到透顶的人,说这样打击的话,而且还用他以前的那种调子。
这已经不是杀人诛心那么简单了,这简直是,在一个人的心上狠狠的捅一刀,然后再撒一把盐进去,然后再抹一把辣椒。
沐森一脸复杂的看着白悠,有点陌生。
他的白姐以前多高冷的一个人啊,成熟稳重的,就不像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。这怎么三年过去了,她变得就像五六岁的孩子,非得在口头上争强好胜一下。
虽然这老头是挺坏的,可他毕竟是七八十岁的人了,身体也不怎么好,她也不怕她这些话说下去,这老头一气上不来,再给气死了。
事实上,白悠还真没怕过,怎么说呢,这老头身体是不好,但是心脏强大呀。这不做了这么多年的恶,他不还是活的好好的,要是能气死他,也是功德无量了,反正也是死刑,还能帮他们省点事儿多好。
周老爷子确实很气,与其说是气,不如说是屈辱,憋屈。
他自认为高高在上了一辈子,各种瞧不起周炎,一口一个野种,一口一个卑贱的人。对于白悠,更是鄙夷居多,他把他们周家摆的那么高。可是如今呢,就那么被警察摁在地上,狼狈不堪,这也就罢了,偏偏白悠不放过这样一个捉弄他的机会。蹲在他的面前,充满了鄙视,俯视着他,手指还在他的头上。捣一下,戳一下。
他这一辈子,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?
周老爷子整个人被气的都抖了起来,眼睛红的就像充了血。不管自己还被警察压在身下,一个劲的挣扎着,咬牙切齿的骂:“贱人,你这个贱人,我要杀了你!你欺人太甚!”
前面怒气冲天,似乎要把所有的火都要发出来,可是说到你欺人太甚的时候,声音忽然间就弱了下去,似乎带了一点哽咽。就像一个可怜的老人,让人一时间充满了不忍心,让人瞬间就怜悯起他来。
沐森拍了拍白悠的肩膀,不忍的说道:“这是老人,现在都已经被抓了,你就别刺激他了,让我们带他走吧。”
说实话,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怼人的人,她一句话下去,对方一口气可能就提不上来了。
具体的,参考这个老头。岂是一个惨字,能说的清的。
白悠依旧保持着蹲着的姿势,抬头看着沐森,讽刺的笑了笑,凉薄的说道:“他年龄大跟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家有什么关系吗?他年龄大,就可以将他的罪名一笔勾销?就可以换取别人的谅解,就可以换取别人的怜悯心,那被他害死的那些人呢,那个无辜的孩子,那个现在还在为他儿子找一个真相的父亲呢,周炎做错了什么?初沫做错了什么,我又做错了什么?如果我没有做准备,如果我真的是以前的那个我,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是什么后果?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真的就背上了那个杀人罪名,现在已经在警察里面等待发落了。周炎,一个五岁的孩子硬生生被他逼成这个样子,他就无辜了。”
“凭什么现在他被摁在地上,表现的无辜一点,可怜一点,你们就觉得他是个可怜的老人。把他做过的那些恶比起来,他就算是死1万次都不够,更何况我只是说了他两句,况且我说错了吗?没错呀。”
白悠说着说着,情绪忽然就失控了起来,眼眸湿润,沐森所有的话,都堵在了喉咙里,半点都发不出声音来。
直到这个时候,他才忽然间意识到,三年前的那场车祸,三年前那个突如其来的事件,在他白姐这里压根儿就没有过去。
在他们这些人眼里,那场车祸,或许只是一句话提过去而已。
当听到她是真正的白悠时,他们也只是震惊,错愕,不敢置信,可是震惊,错愕,不敢置信之后,就是接受,接受她是真正的白悠,也只会感叹她能活着真好。可是他们也只是知道她是白悠,但是那场车祸,那场惊心动魄,让人看了就不忍直视的车祸,是她真实经历过的,是切切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,而楚澜希的日子有多难,他们也清楚。他们不知道在她刚醒来,就要强迫自己接受,成为楚澜希的那段历程到底有多煎熬。
他们也不能体会到,她为了其真正的楚澜希夺回她所拥有的一切,帮真正的楚澜希解决掉他的仇人,她到底付出了多少,她或许在一开始,就把自己的婚姻也搭进去了,她付出了那么多,经历了那么多。那些苦楚,那些心酸,那些巨大的压力,只有她一个人扛着,没有人知道她是真正的白悠,也没有人可以去替她分担,所以此时此刻,他们又哪儿来的立场,哪来的理由,劝她善良一点,劝对她造成这一切的真正凶手,善良一点呢。
这一刻,沐森忽然感觉到无地自容,他到底在做什么?
他怎么能够为了一个作恶多端的老人,去劝解那个真正的受害者,去原谅这个凶手呢,他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,又有什么
区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