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都王不敢让自己的亲兵脱离公师藩麾下的步卒大队,只下令熄灭大部分火把,安稳向东行军。
义军骑兵对步卒军阵没啥兴趣,即便楔子形阵能冲进空心阵里,但步卒行动迟缓,溃散的速度都比骑兵军阵慢的多。
何况稍有地位的步兵督、校尉、中郎将等将校军吏都骑着战马,只要追着骑兵杀,就能实现斩将,没了军吏指挥后,步卒也会慢慢溃散。
上千名义军骑兵呼啸而过,逮着晋军骑兵追杀的同时,也给动作迟缓的晋军步卒提供南逃的动力。
每经过一处晋军军阵,李昊与身边亲兵便射出一轮箭雨,打下邺城后,大将军的武器库大为丰盛,随身携带的弓箭也换成了弓力最大的长弓。
这种重型长弓也被民间称作灵宝弓,据传是当年飞将军李广同款,李昊还没试过能否在百步之内射入石头,但几十步之内破开札甲片轻轻松松。
也不用义军骑兵特意追赶,晋军步卒阵被射一轮后便自行撤退。
整整兜着安阳城杀了多半圈,义军骑兵也没有找着成都王司马颖及其护身亲兵。
“难不成这司马颖没有来?只派了一名护军将军和几名中郎将?”
义军骑兵的头头脑脑聚在一起,将自己见到的军情相互交流,王弥所部最能折腾,曾围着北军杀了一圈,但仍旧没有找到司马颖。
成都王镇守邺城长达两年,随便找几个画师就能将他五官身形描摹出来,攻打安阳的义军将士南下之前,人人都看过司马颖的画像,今晚折腾了半夜,居然没见着他。
先前的那颗脑袋是旆旗之下的一位护军将军,洛阳中军的牙门军由四位护军将军分管,这是今夜之战最大的斩获。
“司马颖必定来了,只是躲在某处没有现身,王弥率两幢骑兵从西侧往南追,我带剩下骑兵自东侧往南追,直追骑兵。”
李大将军下令。
晋兵主要朝着东方和南方撤退,以荡阴方向居多,因为主要粮草都囤积在荡阴城内,跑到东边的长乐、顿丘等地的军士八成会饿肚子。
夜深人不静,四面八方都有人声,义军将士短暂整顿后便翻身上马,继续搜寻不知道躲在何处的成都王司马颖。
从安阳城到荡阴城之间的五十里地上,小规模的遭遇战一直持续到了天明,数万又累又乏的晋军散布在这片区域,在军吏的管辖下垂头丧气往荡阴附近的军营行军。
一夜苦寻无果后,义军骑兵也避开南撤的晋军,慢慢返回北方。
安阳城被破坏的更残破,尤其是北城墙,昨夜以北面晋军攻得最快,若不是义军骑兵斩将夺旗一气呵成,恐怕这支晋军的攻城兵卒就能大举攻上城头,给守城的义军步兵造成更大的伤亡。
粗略统计,加上昨日的攻城战,已经战死将士、民夫超过了两千。
为了快速提升将士们的凝聚力与临阵之时的士气,将军府给战死义军的抚恤一直很丰厚。
之前的抚恤标准是,一人战死,家属得到十五吊钱,额外赠田三十亩,若有未满十岁的小孩,则每月供给麦、粟三斗。
连占数个大郡后,战死将士的家属的额外赠田提升到了五十亩,一次性结清的抚恤钱来到了三十吊钱,供养小孩的麦粟不变,还多了一条免役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