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长云收回目光,继续练剑。
未时已至。
未时已过。
申时已至。
日头慢慢下坠,已经接近酉时。季长云难得的眉头微蹙,第一次还没到时辰就先收了剑,往前山去。
刚至前山,季长云便遇到了同门的师弟,对方见到他先是一愣,忍不住道:“季师兄,你这时候不是在练剑吗?”
说完他便知道自己失言了。人人都觉得季长云生性孤傲,不喜多言,他原本以为对方不会回应,没想到季长云居然停住了脚,对他点了点头。
“今日心不静,不宜练剑。”
对方还在“季师兄居然回答我了”的震惊中,只见季长云顿了顿,又开口道:“今日是否见过梁争师兄?”
他回过神,连忙道:“见过——梁争师兄在受诫堂。”
季长云轻轻皱起眉头。
受诫堂听起来颇具威严,实际不过是后山中一间简陋的屋舍,专门供弟子犯错时受惩自省之用。
按照栖碧门规,损坏门内卷宗法器,抄写门规三十遍。听霜长老又问了他一遍,见他还是不改口,无可奈何的回去了。两个罪魁祸首偷偷摸进来,想要帮忙一起抄,但字迹相差甚远,被梁争叫停了,只能眼巴巴的守在一旁,一会儿问梁争渴不渴,一会儿问梁争饿不饿。
梁争被他俩吵得头疼,挥手把人赶回去了,独自安安静静的抄条例。
季长云推门进来的时候,梁争的门规正抄到第二十二遍。
他没想到季长云会来,慌忙放下笔问:“师弟怎么过来了?”
刚说完,随即想到今天自己没去看对方练剑,立刻又道歉道:“师弟对不住,我今天有事,没去看你。”
季长云不应声,只道:“听说师兄不小心撕坏了经书。”
梁争抿了抿嘴,道:“对。”
“什么时候弄坏的?”
不知为何,在季长云面前说谎让梁争紧张得很。他下意识回忆着两位师弟说的时间,结结巴巴道:“昨、昨日下午。”
季长云语气淡然无波:“昨日下午,师兄在看我练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