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碍……”楼景渊摆摆手,示意小六子退下,目光瞥见远处走来的一个身影,下意识站直了身子。
小六子瞧着他白的吓人的脸,越发清瘦的身子,眼中的担忧更甚了。
厂督向来苦寒,他自小身子就不大好,从前跟着身边的老嬷嬷每到冬日,照顾厂督就格外仔细着。
后来,老嬷嬷殁了,厂督一到冬日总会病上一场。
这几日,厂督一直在雪地里跪着,身子早已撑不住了,直到昨日,竟直接栽到在雪地里。
皇上这才下令,让厂督回去,准备好第二天来姜府送圣旨。
谁知道来了,这姜国公不让入府,只让在外面站着,冷风一吹,厂督的身子只怕支撑不了多久。
姜时蕴领着翠竹来到楼景渊面前,见他往后退了一步,随口问了一句:“楼厂督,这是何意?”
楼景渊道:“楼某近日来身子不爽,怕病气过了贵人。”
姜时蕴见他越发单薄的身子,“冬日里,厂督还是要多吃些,照顾好自己的身子。”
说着,她故意停了片刻,才补上一句:“如此,才可当好差。”
前一句是为了关心,后一句则是避嫌。
楼景渊点头:“自是该如此,多谢贵人提点,楼某定然会照顾好自己,不会耽误当差的。”
姜国公瞧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沉着脸催促:“楼厂督不是来宣读圣旨的吗?烦请快一点,小女还在孝期,不宜见外人。”
这话明着是催促,暗地里则是暗暗警告二人,老太太的离去同他们离不开干系。
楼景渊敛了目光,把手里的圣旨展开,缓慢又低沉的宣读圣旨,读完后他目光下视,落在姜时蕴身上。
“姜时蕴,接旨。”
“臣女谢主隆恩。”
姜时蕴伸手去接圣旨,两人指尖不经意碰在一起,他指尖的凉意触到她。
“圣旨已经宣读完毕,我便不送了。”姜国公不想瞧见这个丧门星,只想赶紧把他送走,“楼厂督,姜某家新丧,恕不远送了。”
他特意把厂督这两个字咬的很重,这种隐晦的羞辱,让姜时蕴心下一愣,继而隐隐为楼景渊鸣不平,他才不是太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