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寒在屋子里坐了有一阵儿。
他面前是郑城山庄搜来的那些账册身契,杂七杂八罗成一摞,白芷冲进来吓得他手一抖弄得更乱:“卫寒,你磨蹭什么呢?殿下让你找的东西找着没?”
“快、快了,我找着就过去。”卫寒好声好气送走白芷。
今夜事多,白芷疑惑地瞄他一眼,便忙别的去了。
卫寒流着冷汗,慌手慌脚地翻出怀里藏得两张身契,他大概一扫,一张是洛阿牛、一张写着洛仔,赫然便是洛歧和洛父的卖身契。
“殿下要这两张身契,怕是要还给他。”到那时,更要对他颐指气使了。
可即便如此,卫寒也不敢违背梁最。他把两张身契揣在怀里,还是硬着头皮求见梁最。
他和几个护龙卫打了个照面,心事重重地也没打招呼,不过他们说的话他却听得真切——殿下把郑城山庄抢回来的奴隶全都交给洛歧了。
教习也好,带队也罢,这批本就和洛歧出身相近的人,很快将成为洛歧的左膀右臂,成为他跟自己分庭抗礼的对手。
卫寒喉结滚动,一瞬间如被冰水浇身透心凉。
“站这儿做什么?进去回话啊。”白芷正好瞧见,过来喊他。
卫寒深吸一口气,进门见洛歧不在,纳头便拜:“属下有要事禀报。”
“说,”梁最正研究地图拿着笔不时做些记号。
晋泽远是用兵奇才,他既有变,大梁的军事部署自然也要有些变动,她还要细细谋划。
卫寒膝行一步:“事关洛歧,请殿下小心他。”
“哦?”梁最来了些兴趣,挑眉看他:“我让你找洛歧父子的卖身契,你找着什么了?”
卫寒只觉得胸口那两张身契烫得慌,可恶念一起那做起事来就没什么估计,“正因为没寻着,属下才担心。”
“没寻着?”旁边的颜翩跹坐不住了:“完了,现在又成了来历不明。”
洛歧虽然得罪颜翩跹不少次,但那都是蝇头小事,她倒不会真计较什么,但现在洛歧自报家门的身份有了变数,可就不是一句包容能扯平的。
“颜姑娘说得正是,殿下,郑城山庄根本没有他的卖身契,也没有他所谓的父亲,更没有人认识他,这还不够可疑吗?”卫寒一句句直戳要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