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倍在张子凡手底下过得算不上有多好,其实细细想来,这日子和他从前在自家母后手底下讨生活时是差不多的,都一样提心吊胆自己哪天做得不大合适。述里朵是他生身母亲不会轻易杀他,张子凡则是要博个名声,自然也不会轻易杀他。
如今他忽然被请赴宴,顿时便觉得心中七上八下。
怎么,这是一场鸿门宴么?
可鸿门宴也不得不来。
耶律倍有些踌躇地走入了大殿,他怀疑这是鸿门宴也有他的道理,这一回张子凡居然不曾请世里奇香与他一起,而是叫他单独前来。
他刚刚踏入大殿一步,便觉得耳畔一阵风声,心中暗叫不好。
难道是张子凡在此设伏?
若是世里奇香在他身边,说不定他还有一战之力。
然而现在世里奇香并不在此地。
耶律倍一闭眼,心中暗叫吾命休矣。
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,他陷入了一个既坚硬又柔软的所在,只听得有人在他头上泣道:“侄儿啊!可苦了你了!”
这熟悉的声音让耶律倍微微一怔。
他有些不能确定道:“姑母?”
这二位姑母,在漠北族中也算是很有名气的。从前耶律阿保机在世时她们两个便不甚在漠北出没,偏武功高强没人能奈何二人,等耶律阿保机一死,她二人更是摆明了同述里朵不大对付,好在两人虽是一身的武功却没显出什么逐鹿的野心,是以述里朵百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们去了。
耶律倍曾经是有些羡慕这二位姑母的。
只是他也很清楚,这两个人不会轻易出手帮他,因为卷入夺嫡是世上最危险的一件事,她们两个人既然选择了置身事外便不会轻易改变主意。
眼前终于显出了光明,方才正是倾国把耶律倍一把揽在了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