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这么个事，但人对不上。”

戈冰剑心里便骂自己，组织部的副部长都不认识，混个毛啊。

“不好意思是我没主动向领导汇报思想。”

“据我所知，前几年，选调生有三种---西部、部队、公安。到西部的，政策是8年最低副县待遇回来内地。只要你报名，马上入党，三好--各种荣誉给你补上，档案重新搞，保证和烈士不相上下。毕业典礼戴大红花，给安家费，奖金。有国家拨的，部里奖励，学校奖励---几千元啊。但是听说去了的，想死的心都有。我身边有一个人的小孩的同学大学毕业政策性到西藏，2年后回家探亲见面，整个是民族兄弟了，现在消息全无。部队的则是从地方大学招毕业生到部队服役，而且有一个名称叫地方入伍大学生，也都要到基层锻炼，至于待遇，我不大清楚，好像本科毕业的直接定连级，下连队。接下来就是你们公安的了，说是说三年之后搞副科，现在超过三年了吧，你还是一个副股级干部，作为组织部门的，我也不好说什么，这究竟是政策不成熟，还是其实不切实际，这一次搞科级干部竞争上岗，你知道多少人报名吗？一两百个啊，足以说明搞一个副科多难吗？你们公安更是，副股正股干部都一大把，谁不想搞个副科级进班子呢？你说你公安的选调生，凭一纸文件就想三年进班子，我看悬哪。”温副部长直言不讳，或许长期从事组织工作，他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，何况是对于一个小小的副股级干部，他完全可以摆点领导架子，指点指点。“相对于机关而言，基层要复杂的多，而且机关里是允许犯错误的，因为机会太多了，而且毕竟要讲一些规则。而到了基层，一切都完全不一样了，人治、裙带等等关系不可避免。这就是基层社会的生存法则，存在就是合理的，关键是自己把握牢，明白自己是否能否适应这个法则而且成为法则的受益人。”

戈冰剑虽然知道其中的道理，但这番话从一个组织部的副部长口里说出来，他已经越来越看不到未来在哪里了，只有静静地听着。

“其实作为选调生，是要付出比一把人更多更大的努力，不容易啊，尤其是像你们都是外地来的，在本乡本土基本就是举目无亲，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去争取去闯，不像本地人，转弯抹角都能找得到关系。而一个小县城就是一个小社会。”温部长不亏是做干部工作，马上又说，“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，既然选择了这条路，就义无返顾地走下去吧，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，你们年轻，有思想，有能力，有追求，这是资本。只要好好把握，脚踏实地，成功一定会属于你的”。

尽管他的话听起来有官腔的成分在，但戈冰剑还是频频点头称是。

“嫖客打桩妓女灌浆赌徒彻墙小偷上梁。”于副书记突然蹦出一句，“这是说你们的吧，说你们乱罚款喜欢罚款。”

“哎，现在经费那么紧张，不靠罚没靠什么呢，不要说公安靠罚没，县里有关单位何尝不靠这个呢，交警大队罚款作为县财政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，这是一个穷字惹的祸啊。”戈冰剑不得不承认。

“说到交警罚款，这是广受诟病的一个严重影响你们警察形象的一种行为，不得不承认，大部分交警是辛苦的，经常在车水马龙的路口值勤,夏天顶着炎炎烈日,冬天冒着刺骨风雪,我也常常在心里由衷的敬佩他们。但是，我也经常看到一些交警开着警车,有空的时候停小路边上，抽烟聊天，休息好了就去兜一圈罚款创收，实在是看着无语和恶心，有群众说的简直就是有执照的地痞大概就是指交警了，违规不违规这界限实在是太有文章可做了，最离谱一条理由，是人车不符，我一个朋友，开同事的一辆摩托车，车的证也有，人的驾驶证也有，最后找了一条人车不符，罚款200。当然条例是国家定的，他们只是执行，但是自从有了个创收这个意图以后，许多条例本质上发生了变化，这方面就算是执法严明吧，不算什么大过，就是看上去有点不爽。还有气候适宜的时候，经常会设卡，拦下多问题车，就是一个字：罚。小戈我没有说错吧。”

戈冰剑无语。他实在是无力辩驳了，现实也的确如此啊。不要说人家黄副书记有意见，连他有时也看不过去啊，可有什么办法呢？

闲聊中，对于今天的任务，温副部长只字未提，人家说组织部同志的口风是最紧的，看来果不其然。

纪委的那个于副书记估计也是职业使然，本来纪委如同公安，都是执法办案单位，有的是谈资，但估计都是带有秘密性质，反而听不到半点关于他们这个行当的“爆料”。再加上戈冰剑之前都没见过这个于副书记，就更不好过问一些他好奇的事了。

有一句没一句的无稽之谈，使得漫漫的行程显得很有些无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