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面容映入眼帘,元宓瞧着他脸上的长疤,唇边勾起了浅浅的笑意,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从大将军。”
丛迩冷哼一声,站起身来,对面的主仆三人才看清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是什么。
望着他手中冒着寒光的砍骨刀,元宓嘴角的笑容淡了些,却不见惧色,只大大方方问了句,“丛迩将军为何抓我?”
“为什么抓你?”丛迩用力咬着后槽牙,紧握刀柄,冷声质问道,“你瞧我这一脸的疤,还不明白缘由吗?”
元宓神色坦然,没有分毫心虚,“你这道疤是咎由自取,与我何干?”
“没错,那日分明是你手下的兵卒想要对芙蓉不轨,我们公主心善阻拦,险些被他砍上一刀,驸马要处他军刑,是你千方百计地拦着,还说是芙蓉蓄意勾引,骂我们大燕女人都是狐媚子!”
秋雨气不过,扬声为自家主子鸣不平,“你不敬主子,羞辱贵人,驸马只挥剑毁了你的脸,没要你的命,已经是仁善了!”
“你闭嘴!”丛迩眼底迸发强烈的恨意,刀尖直指秋雨,“萨奇余只是喝多了酒,才失了德。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秋雨也不甘落后,扯着嗓子骂道,“若真是醉酒,又怎会在你被毁了脸之后立马跪地求饶,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认错的话,口齿清晰,哪有半分喝醉了的模样?还是说,你们突厥男人只用上几息的功夫就能醒酒?”
“你们分明是存心试探公主与驸马的底线,瞧瞧我们大燕是不是软柿子罢了,亏你们还是个男人,行事阴毒,其心可诛!”
“好,好好好……”丛迩怒极反笑,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到发颤,“贱人,我看你是不想活了,既如此,你就先你家公主一步吧!”
“丛迩。”
眼看着丛迩起了杀心,元宓缓缓开口,眉眼含笑,“姬丞视我如命,你抓了我,又想杀了我,就不怕被他知晓,要了你全家的命?”
“我记得……你还有两个不满百天的儿子吧?”
丛迩显然是恨红了眼,不管不顾道,“我只想报仇,别的,我一概不管,姬丞毁了我的脸,我就要杀他所爱,让他后悔余生!”
说罢,丛迩嗤笑一声,视线冷冷落在元宓脸上,低声道,“你尽管大声叫吧,这地方偏僻得很,没人会大老远跑过来救你。”
话音落地,丛迩本以为能看见元宓小脸惨白,花容失色的模样,却不成想她动都没动,依旧笑吟吟地望着自己。
丛迩愣住,眼神恍惚了一瞬,低声问道,“你……你为何不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