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势盯着纸条上的字,沉默良久,开口让张福正取一台烛灯来。
张福正小心翼翼取来一盏烛灯,弯腰卑躬,“皇上,烛灯来了。”
李势嗯了一声,然后将捋平整的纸条放在烛火上反复烤了几遍,直到左下角隐隐现出几瓣梅花印子,这才收手。
同时,张福正很有颜色的将烛灯拿开,放置一旁。
梅花印是李势与暗十之间的秘密联络方式,其他人都不知道。
有了这个印记,李势对纸条上的内容多了几分信任,他抬手让跪在下面的人起身,“陈三还有没有说其他的?”
探子头目起身的同时摇头,“陈三将令牌送到就匆匆离开了。”
李势闻言,眉头皱起,这卫学知到底在做什么,如果和自己无关,暗十不可能会冒死送这么两句似是而非的消息来。
“福公公你怎么看?”李势将纸条递过去。
张福正双手去捧,头也不抬道,“这种事,老奴还是不知道的为好。”
李势哈哈大笑,“福公公,你可是在父皇身边伺候过的人,两句话而已,朕还不至于如此小气。”
要说对张福正没有丝毫戒心,是不可能的,可若不是有他在父皇耳边进言,自己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赢过李澈,从而坐上这至尊之位。
所以只要他安安分分做好一个太监该做的事,明面上李势还是愿意给他几分面子。
张福正仍旧没有抬头,甚至将脑袋压得更低,“请皇上恕罪。”
李势对他的姿态很是满意,曾经父皇对他实在太过尊敬,一个老不死的太监而已,就该狠狠卑微伏低。
“行了,朕不为难你。”李势收好纸条,慢悠道,“那福公公你说,这卫府朕要不要亲自去一趟?”
“昨日刘尚书上奏江南以北地区有流寇横行,南边又有水患,这些朝政可都等着皇上您去处理,所以老奴以为皇上可以先派人以探望的名义上门暗暗查看。”张福正慢慢分析道,“皇上是天子,大越的未来还得看皇上您,若卫府不是什么大事,皇上还是留在宫中为好。”
“朕和福公公想的一样,不过嘛——”李势又重新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,声音逐渐冰冷,“朕倒是很想看看首辅大人的这位贵客到底是什么来头。”
张福正眼皮微抖,还想劝,“皇上,老奴以为——”
“当然,福公公的担心,也不是没有道理。”李势打断他的话,“不过卫学知和其他臣子不同。”
说到底,李势从未完全对卫学知放下心防,他思虑再三,让人去把御林军首领魏林叫过来。
“魏林,你上次去忻州没有抓到宋顾两家人,朕记得你说,你事先派人拦住了所有去路,却仍然没有抓到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