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待会去别人家搞水吧,实在不行就喝水塘里的,不死就行。”齐北把空瓶子捏扁扔开,视线掠过院里苟延残喘的任务者们,又往开着门的屋子那瞥。
江江揉搓几下晒红的脸:“我要找床单。”
他们睡的床上是铺的草席,连个盖的都没有,床单得去村民家找。
“跟我来。”齐北转身出去。
江江跟着他,嘀嘀咕咕:“白教授能活过来,是向东给他的力量吧,不过他还没脱离危险,希望他能坚持的久一点。”
“找到村长,任务基本就能完成了。”齐北说了他跟向东的发现。
“卧槽!”江江牙痒痒,“气死我了,乡村任务点咱做过几个了,每次的主要目标都不是村里的领|导|干|部,我以为这次也一样,就自动排除了村长,现在算什么?搞我咯!”
他没注意到前面的瓜藤,被绊得往前倾,齐北拽住他,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:“蠢货,换成你是设置规则的那一方,你也会这么安排,先给套路,麻痹任务者的思维,再反其道而行。”
江江默默咽下一口老血:“等我哪天解绑了身份号,我就,我就……”
半天没抖出下文。不知道解绑后会怎样。
梦想贫瘠的孩子不会做梦。
齐北揉了揉江江湿趴趴的头发,嫌弃地在自己的裤子上擦擦:“全是汗。”
江江呵呵哒:“搞得跟你裤子上没汗一样,你屁股后面都湿了,汗往股沟里……唔!唔唔唔!”
齐北捂着他的嘴,拖着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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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的向东坐在床边抽烟,一团团的烟雾从他腥苦的口鼻中喷出,被气流拨动着飘向紧闭着眼,呼吸很弱的白棠脸上。
“啧。”
向东半晌夹开烟,两片嘴皮砸在一起,发出一个听不出饱含了哪种情绪的音节,他俯身,单手捏住白棠消瘦的下巴,指腹蹭过一处血迹。
白棠醒不过来,他的心跳很慢很慢,但没有停,他在拼命地活下去,为的是向东丢过来的机会。
他的生存意志在和时间,和死神交锋。
向东收回手,继续一口一口抽烟,他瞥到床边地上半干的血水,气息重了几分。
那血水是从床上流下来的,都是白棠身体里的血,他断手的伤口被踢过,现在包缠的布条外层都被血浸得发红,有几个地方的颜色偏黑,那是血块黏在上面。
向东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流血受伤奄奄一息任人宰割,却是头一回见到白棠这样子,清冷高傲的外壳碎了,脆弱的嫩肉全都翻了出来,毫无血色。他深吸一口烟:“白教授,老子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,你这次能挺过来,就是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这话你信也得信,不信也得信,瞧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