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正国愣了愣,嘴唇都有点抖,说话断断续续的,“对,对不起啊。”
温以宁顾不上,心里挂念着江连雪,急急问:“杨叔叔,我妈妈不见了,您告诉我她去哪了行吗你”
杨正国饱经风霜的眉间拧出一道极深的竖纹,神情又变得冷淡了,他反问:“你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,我又有什么资格知道?”
这话无疑是戳了温以宁一刀子,扎得她心里难受的很。
姑娘有苦难言,郁闷不堪,憋着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。
杨正国默默挪开眼,鞋尖用力磨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子,忽然说:“你妈妈骗了我。”
温以宁抬起头。
杨正国的声音像是冷硬冰面,你能听出冰面裂开的动静,“她就没想跟我好好过日子,这女人心太狠,对人跟玩儿一样。
她接触我,不过是想利用我。”
温以宁恍然,“利用什么?”
杨正国看着她:“她知道我能找到关系,她想让你进三中当老师。”
温以宁坚决反驳,“我妈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杨正国悲凉地笑了下,神情之中全是克制和隐忍,但多余的话没再说,只三个字:“你不懂。”
这是他和江连雪之间的事儿,一把年纪,不该矫矫情情的再计较什么爱恨情仇,都是半边身子埋进黄土堆的人了,能有个合适的伴侣真真诚诚的结个缘,那就别无他求。
杨正国对江连雪是有真心的,他觉得,哪怕不想在一块,坦坦白白的说出来都没什么,男人的肩膀又不是不能扛事。
可偏偏江连雪用了最侮辱人的一种方式来断了他的念头。
一个多月前,她挽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的胳膊,愉悦且残忍的告诉他,自己当初不过是看他老实才答应处一处,本来想着能蹭他的关系再帮女儿弄份老师工作,现在也不必了,说自己女婿有钱,两人回上海定居,她就用不上杨正国了。
当时的画面历历在目,这个女人一言一行都是下了十足分量的鹤顶红。
杨正国觉得自己这颗心在人世沉浮遭遇了那么多事儿,对很多东西早看淡了,但到了江连雪这里,还是戳了自尊伤了心。
当然,这些后续他不会告诉温以宁,说出去干什么呢,只会徒添自己的可怜和难过。
杨正国趁着温以宁发愣的时候就要走,这个老实的男人神情落寞的像一座垮掉的大山。
温以宁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人还是懵的,“杨叔叔,您最后一次见我妈妈是什么时候?”
杨正国似乎并不想回答。
温以宁声音哽咽了,“求您告诉我,她不见了,真的,我没骗你,她真的不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