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手拿着海螺站在他身旁,与身后众鞑子正在吃惊,闻言立时拿起海螺狠吹一口。
“呜……”浑厚的海螺音又从地面滚滚而去。
“杀!”悠长雄浑的海螺声从脚下滚过,任厮喊声,炮声铳声都不能掩盖。
如闷雷似的声响在脚下颤动,若雷鼓般敲击着众人的心。
听到这螺号,余下的清兵立时眼红了,内心的武勇,凶蛮,杀气一下激发出来。
多少次了,八旗兵随着海螺音扑向敌阵,三螺三呼,三呼三进,战无不胜,攻无不克。
虽然两次排铳与两阵火炮后,二十多位勇士倒在血泊中,他们出动不过一百五十多人,损失严重,但听到海螺号,余下清兵还是握紧自己的武器,拼命呐喊冲锋。
而且他们知道,明军火铳已经打完了,只要冲上去,对面守军就是任由他们宰割。
四辆盾车拼命冲前,弓箭手向寨墙各处用力射箭,特别两处炮位所在。各甲兵握紧自己的飞斧铁骨朵标枪等利器,只待冲入三十步内,就飞投向各处的敌人。
猛然前后两声炮响,又两发炮子咆哮过来,前方右边的盾车终于被打中,十两重的弹丸洞穿护板,让层层包铁包牛皮的厚板破了一个大洞,伴着护板后纷扬的血雨腾起。
左边的盾车也再次被打中,原先这里就挨了一炮,塌陷碎裂成好大一个洞口,再中一炮,护板更是大半破碎,已无掩护功能。激起的碎片更是飞溅,杀伤了好几个推车的包衣与后面跟着的弓箭手。
盾车后的鞑子大声嚎叫,他们干脆弃车,呐喊着从盾车后冲出,他们持盾牌刀斧铁骨朵,拼命朝前方冲去。
他们终于冲入三十步内,雨点似的飞斧标枪铁骨朵就投向炮位处,还有寨墙的各个地方。
也就在这时,尖利的天鹅声音再次响起,雷鸣般的暴响,又是猛烈的排枪,寨墙上下又爆出两阵连线的火光,钟吾寨内外,似乎要被浓密的白烟笼罩了。
进攻清军的惨叫连成一片,血雾横飞,道路上倒下一具具尸体。出乎意料的又两阵齐射,让攻打的正蓝旗鞑子一片大乱,他们意想不到,不是火铳打完了吗,怎么还有?
“嘭!”北端凸角处的火炮喷出大股浓烟,随着浓烟喷射的,还有数十点细碎凶猛的红光。
地上的雪屑飞扬,一道道长长的血雾飙升,残余未被火铳打中,冲前靠近的几个披甲兵被霰弹打个正着,就身体诡异的抖动,左右前方不断喷出血箭,一声不响,就歪滚在雪地上。
……
索浑猛的踩着马镫站起来,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,他们还有铳兵?
不对,如果还有,不会看不到人,就是原来那些守兵,他们用的火器有古怪。
身旁科尔昆脸色铁青,冷冷道:“是南蛮的掣雷铳,全部用后部装填,若佛郎机一样,非常快速……就不怕烟火闪瞎了他们的眼?”
清军纵横明朝各地,缴获的火器众多,掣雷铳自然也在内中,但此铳与佛郎机一个毛病,漏气非常严重。
大样佛郎机还好,掣雷铳要举在眼睛边瞄准,火气经常泄漏出来,将射手的脸面眼睛烫伤。清军中就算有火器手,这种火器一般也弃之不用,想不到对面却大规模装备。
索浑脸色阴晴不定,此时不是考虑对面为什么大规模使用漏气火器的问题,而是要不要继续打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