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我在,非得剐了这帮人!”
“是的吧?”宁忌瞥他一眼,冷冷的脸上透着些许得意。
之后说起自己的安排:先是做出了顾全大局的忍耐,待到将这些同伴送走,方才离队折返,随后一路杀杀杀,先是打残了趁夜晚过来找茬的几只小喽啰,随后去到李家邬堡干掉敢在他面前乱踢凳子的吴管事,后来又顺手杀掉了石水方……这是他的得意之作,一面说一面比划。此时岳云身上的伤势都已处理完毕,出于义愤也跟着比划两下,心潮澎湃,然后宁忌就拍着凳子跳了起来,往岳云脸上一指。
“我就是在那里见到那个叫严云芝的小贱人的——”
“——嗯?”岳云脸一扁,感到不妙。
“她们什么弹弓剑跟李家的那帮坏蛋是一伙的!而且她是屎宝宝的姘头!”
为了这件事,宁忌备受委屈,此时手舞足蹈,开始说起严家堡与李家、与公平党一众坏蛋的关系,然后又将他们一帮武功低微的贱人切磋时的尴尬场面复述一遍,回忆起严云芝的武艺,岳云与银瓶一时间竟觉得他的话语颇为有说服力。
此后宁忌守在通山县,又相继杀了当初作恶的徐东夫妇以及数名喽啰,在得知“大有可为”陆文柯竟敢回头喊冤的事情后,自己计上心来,抓了严云芝去要求换人,委实称得上一着妙棋,再到之后折返杀死县令,他在通山县的一系列行动,委实称得上豪迈任侠、雷霆手段、大快人心。而唯一耐人寻味的,便是他在释放严云芝时说的那一句话了。
当时在江宁城里偶遇严云芝,岳云见她武艺一般却坚韧不屈,自然颇有好感,但此时听了宁忌的陈述,代入其中,许多地方竟觉得便是自己也会这样做。犹豫半晌,也只能跳起来说:“就、就算这样……你也不能瞎说啊……”
“什么不能瞎说!”宁忌也跟着跳,“他们是坏人!他们跟坏人是一伙的!我还用得着顾及她的名声!我告诉你,我们华夏军做事,就是这样的——”
“到最后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你自己的脚!”
“我呸,那些含血喷人的家伙,我迟早全都弄死——”
“我来说句公道话,我觉得还是你太冲动……你还年轻……”
“……啊?你说什么狗话……你不会说狗话就不要说——”
宁忌一番叫嚣,岳云阴阳怪气几句,两人差点又打起来。
对于通山的系列经历,宁忌曾对曲龙珺提过一次,只是当时着重于“洗清”自己的污名,对于事情的经过一笔带过,有些含糊。曲龙珺这边则由于察觉到宁忌心中的在意,对整件事情并未深究,到得眼下才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。她素来仰慕少年身上的侠气,此时听着这经历,心中却是温暖,觉得自己是托付了对的人。
至于成舟海与左文轩,知道对这些事情说教无用,便也懒得开口。那边吵嚷一阵,直到成舟海说了句:“然后呢。”方才渐渐闭嘴。
然后宁忌离开通山,一路前往江宁,遭遇了一只武艺不错的光头小和尚,两人之后双双被污为淫魔;他去到当年的苏家老宅,然后见到那个唱着嘶哑《水调歌头》的据说拍了宁毅一砖头的薛进,此后兜兜转转,见证了他与名叫月娘的女子的死亡……
宁忌说起这些,银瓶与岳云已经能够在其中补充不少讯息。他们当时也已经到了江宁,却是从另一个方向见证了公平党的内讧,甚至于将讯息一合计,在金街上时,双方相距便已经极近,甚至于他们都先后对战了李彦锋与金勇笙,而到得最后那场大战,宁忌与小光头在楼下跟小七取黑旗时,银瓶与岳云便在楼上陪着左修权。
双方俱都做出了一番事情。
但当然,当时由于军令在身,岳云姐弟做的事情,终究不如宁忌的经历精彩,此时说起来,竟隐隐有些遗憾。
“俗话说,将在外,军令可以不受。”宁忌双手叉腰,教育他们,“这就说明,我是将,你们就是两个小卒子,懂不?”
银瓶与岳云俱都扁了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