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主早上醒了一回,一切都好……”
他们离得有点远,声音也模模糊糊的。不过,桑桑将妖力都聚集到耳朵上,这些对话,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她的耳中。
家主?难道说的是江含真?
江家都没了,这人还非端着个家主的称号,真是臭不要脸。
不过,听起来,江含真是受伤了吧?
后方两扇乌木大门“吱呀”地关上了。几个人将桑桑带到了前堂,几个手下点起了烛台,光线也明亮了起来。
桑桑一眯眼,终于看到,这里除了江邵,还有十二个手下——包括了刚才迎上来的那两个人。
走了这一趟,大家的全身都湿了,好不狼狈。江邵是主人,自然是被优先伺候的人,一个手下快步上来,将一身叠好的干净衣袍递给了他。江邵脱掉了湿透的外衣,换上新衣服。
桑桑定睛一看,发现这衣裳居然是江家从前的家纹袍。
江折夜和江折容以前都穿过这身衣服,且各有各的好看,如修竹,如白杨,不枉双璧之名。
而这个江邵,如果遮住上唇的那颗痦子,倒也称得上是五官端正。但那阴郁的气质,却让他看起来像个无名鼠辈。穿上一样的家纹袍,也和“仙姿玉骨”一次词相距甚远,真是应了那句: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。
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桑桑的腹诽,江邵整理好了腰带,冷不丁地,冷飕飕地瞥了她一眼。
桑桑呼吸一滞,转动着手腕,却撑不出一点儿缝隙。
唉,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那么多。照现在的情形看,她即使不是第一个被开刀的,也免不了要吃皮肉之苦了……
那两个留守在府中的中年男子,似乎是比其他手下的地位更高一些的心腹,气势也较旁人更强。不知听江邵说了什么,频频看向她。
等其他手下都退出了大厅,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袖子一动,一簇白绫如灵蛇般钻出,蓦地卷住了桑桑的脖子!
桑桑被拽倒了,窒息的痛苦瞬间攀上了肺腑,眼前一阵发黑,听见了他们冷酷的声音:“不想死的话,就老实交代,江折容到底在哪里?”
“我们有很多种法子,可以让你这种妖怪生不如死,你要试一试吗?”
桑桑脸色苍白,恐惧地颤抖着,喉骨被白绫寸寸收紧,勉强地挤出了一句话:“道长们,我真的不认识你们说的人……”
不管他们怎么问,桑桑都咬死了不认识。不知过了多久,脖子上的缠绕突然放松了。
空气灌入身体,桑桑劫后余生,剧烈地咳嗽了起来,眼泪花都出来了。
那中年男人收起了白绫,转向了后方的江邵,迟疑道:“少爷,她还是说不认识,难道是真的?”
“这只妖怪要怎么处理?”
“哼,我们不是正好要活捉江折容吗?”江邵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,说:“吩咐所有人,在沿途布下击杀的阵法,准备好一切,再放出这只妖怪在我们手里的消息。我倒要看看,这只饵能不能引来江折容,那时候自然就知道她有没有说实话了。即使江折容不来,把这妖怪的妖丹挖掉,给父亲补补身体,也不算毫无收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