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陡然想起,他总是被她骗,也怪不得开不起玩笑。
“你从挪威回来就不正常了。”明霜说,“你到底有什么事情,别憋在心里,说出来。”
“不然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。”她说,语气不容置喙,“就这周。”
那么好看一双手,她皱眉盯着他指腹那个深深的划痕,她不明白,这么漂亮的身体,江槐怎么能这么不爱惜的?非要作践得千疮百孔才满意是吗。
“霜霜,你是不是烦我了?”他抬眸看着她,眼神空洞,声音沙哑,“觉得我很不正常?”
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天,是他们原本的蜜月,他是有私心的,就想和她两人独处,因此想尽办法把她困在了这个家里。
从得知她出事开始,这么多天,压抑的情绪终于再控制不住。
“我做梦,梦到你再没有回来。”他说,“是我亲手推走了你,反复看到你摔下那个山崖,而我无能为力。”
是他曾最厌恶的那种无力感。
“回来后也是,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视线。”他哑声说,“一分钟都不想,我怕你离开我,不想让你看别人,只想让你陪着我,看着我。”
从少年时代开始,他就是如此,隐藏在这幅清俊寡淡的皮囊下,扭曲的,无法抑制的浓厚的独占欲,也曾经是明霜最讨厌他的地方。
明霜翻出了个创可贴,笨手笨脚给他手指贴上,一言未发。
江槐食指上那个咬痕还在,那时她狠狠咬他一口,却被他让人纹下了,永远印记在他的手指上。从十八岁起,他默不作声,背地里就已经有这么疯了。
明霜说,“江槐,其实我失踪那两天,想的最多的是你。”
“还想过把遗产都留给你。”她说的轻轻松松,摸了摸他食指上那个咬痕。
遗产这两个字似乎又刺激到他了,抱着她的双臂陡然收紧,他身上的香近在咫尺,冷淡清疏,他却把她抱得那么紧,从身后抱住,完完全全收入他的怀里。这一瞬间,恍然让她觉得,他很脆弱,很需要她。
明明其实是个在外很强势的男人,不似温润的水,更像冰冷锐利的冰与雪,除了她,没几个人敢真的亲近他。
可是对着她时,却没有半点办法,他那些心思,也从来只是伤害自己,不会伤害到她。
江槐需要她的爱,就像是镇定剂一般,让他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第一丝松弛。
“霜霜,别再离开我,好吗?”他哑着嗓子说,“任何原因都别离开我。”
“以前我们不是算过命么。”明霜说,“你还记得吗?那个阿婆说我命很好,所以,我不会有事的,我能把好运带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