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计对她们格外殷勤,菜催得快,很快就摆了一桌子,上完菜也不走,一道道介绍着,时不时的目光就要在西苏脸上绕上一圈。
花悦容不耐他啰嗦,挥手把人赶走,却赶不走那些或明或暗的侧目,一顿饭吃得堵心极了。
吃完饭,西苏想消消食,花悦容说回去在院子里散步也一样,叫了辆马车,快快的回了城东的宅子。
进门就说,“娘这副模样再出门,只怕会惹事非,干脆跟我去上京吧,在宫里找一处避静的院子给您单住,谁也
打扰不了您。”
西苏打趣她,“是你想夫君了吧,拿娘作伐子。”
“娘不想去上京?”
傍晚时分,天光未暗,暮色正起,月亮挂在半空,仿佛一道极浅的印子。
西苏没答话,看着月亮怔怔出神,半晌才道,“我本不属于这里。”
花悦容心一紧,“娘莫非想回烟萝?”
西苏笑容苦涩,“穆邀烈烧了我的羽衣,回不去了。”
花悦容不知那话怎和就顺嘴说出来了,“我的羽衣,可以给娘用么?”说完又后悔,她刚刚才和西苏团聚,怎么能分开?
她干巴巴的笑,“应该不能吧,羽衣是长在我身上的。”
西苏看着她,“如果能呢?”
花悦容愣了下,呐呐道,“我和娘刚团聚,我,我不想和娘分开……”
“那和娘一起回烟萝。”
“啊……”花悦容张了张嘴,一时不知如何接茬。
西苏笑着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,“紧张什么,娘和你开玩笑,娘怎会拆散你和燕云恒。没事,去睡吧。”
花悦容心事沉沉的进了自己屋子,对她而言,烟萝是个陌生的地方,东耀却有她的夫君和姐妹们,孰轻孰重,显而易见。但西苏是这个世上唯一和她血脉相连的人。她躺在床上,长吁短叹,翻来覆去,老半天睡不着,半夜爬起来喝水,却看到西苏站在院子里,望着东边愣愣出神。
花悦容知道,那是烟萝的方向,西苏想家了。
西苏虽来中土有十几年了,但
一直被穆邀烈藏着,对外头的世界毫不知晓,除了她,没有旁的亲人,想家也是正常的。
可为难的是她,西苏想回烟萝,她想留在东耀,娘和燕云恒,她只能选一个。